宝剑,道长要抵当多少银子?”
柳少阳闻言面上微笑,缓缓伸出一根指头来。旁厢里伙计面面相觑,有人已咋舌道:“你是说要抵一千两银子?”柳少阳摇头道:“小哥真会说笑,贫道说的是要抵一万两银子!”
他此言一出,众伙计登时哗然,皆嚷柳少阳分明便是上门滋事。若非忌惮他武功了得,只怕早已一拥而上,将柳少阳打出门去。
那领头的汉子微一皱眉,旋即便道:“好,就依道长的意思!”旁里伙计见他竟然应下,忍不住道:“张总管,这牛鼻子胡言乱语如何当真,他这宝剑纵然是金镶玉砌,又如何能抵万两白银!”
这张姓汉子见诸人聒噪,沉声道:“前些日子冯爷不是说过要弄把宝剑,让兄弟们帮他多给他老人家多留意么?你这厮有眼无珠,又省得什么!”摆了摆手示意莫要再言。
他原先未入赌坊之前,行走江湖多年颇有眼力,识得这宝剑是把罕有的至宝利器,算来价可连城何止白银万两。旋即心念动处,接着又道:“只是行有行规,敝庄但凡抵当便须付利。这一万两银子耍费起来时候固然不少,但头十日的利息便是两千多两,道长可想好了要抵了么?”
柳少阳闻言哈哈一笑,故作狂态缓缓道:“贫道行赌向来随性,无论银子多少也只全压一局。如此纵然万两之资与谁对赌,也不过片刻功夫便见输赢!”
众伙计听他说要把万两白银只付一局,尽都怔得瞠目结舌。那张姓汉子见柳少阳不似虚言,心中嘀咕道:“自古赌之一道多有诈术,岂有不明深浅便把钱财尽付一局的道理。我只当这道人深藏不露,莫非在赌场之上是个雏儿不成?抑或是得了失心疯病,以至于便是身手了得,却也要把祖传的宝剑拱手送人!”当下生怕柳少阳反悔,紧忙往里一迎,含笑道:“那是最好,道爷这便里面请罢!”
柳少阳微微一笑,大步拾阶走入赌坊里进。那张姓汉子径直到了东柜前,唤出柜台账房低语几句。那账房闻言微怔之下,不多时取出张银票。
这张总管开出字据,把银票冲柳少阳递过,笑道:“敝庄地处天子脚下财源滚滚,向来最讲‘公道’二字。呶!整整白银万两分文不少,道长若是觉得不差,这便一手拿钱一手抵物罢!”
柳少阳见此人倒也爽利,暗忖:“这些个赌坊的武师伙计,不过尽是脓包鼠辈不足为虑。我且一局将银子赚了便即收手,这宝剑只算寄存些时候。想这赌坊规模不小又处京师之地,输赢定了多半不会混赖!”
他心头计较已定,当下签下字据把宝剑压了,兑出万两银票揣在怀中。堂厅中央桌上此时早就摆好赌具,那张总管道了个“请”字,已先挑了一边坐下充作对家。
此时庄内众赌客伙计听闻有万两赌局,尽都围聚四遭来瞧热闹。柳少阳胸有成竹自不怯场,往那八仙桌另厢大咧亦坐,见桌上置有樗蒲五木之物正合心意,旋即含笑道:“好得紧!你我便行这樗蒲之术,一局定输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