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或许哈利只是为这些夸他的报道而窘迫,但更深的东西却没有想。
德拉科一想到这儿,突然有些局促,他想起自己这两天被报道弄得焦躁不已,这样的态度会不会让哈利产生误会?而且他没和哈利商量,就直接联系了威克森在外面大肆动作,是不是太逾越了?
德拉科当即决定和哈利解释清楚:“哈利……其实,这些报道虽然看起来是在夸你,但这对你很不利!”
哈利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他把茶杯放在德拉科面前,不明白德拉科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我知道啊。”
哈利的回答太过理所当然,德拉科一时间也愣了。
“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哈利说。在看到德拉科那呆愣的眼神后,他飞快地在脑海里回顾了一遍这句话,没说错啊,这句话就是这样的。
“呃,这是麻瓜界的话。”哈利怏怏地补充道,觉得自己似乎又在卖弄文学上失败了。
那个幕后的人在利用群众的狂热心理。他将人们煽动起来,让他们变得疯狂,失去理智,然后很容易就让他们失去判断能力,轻易被人所利用。
当人们疯狂之时,就离灭亡不远了。
只是他们要灭亡的不是自己,而是哈利。
哈利好像有些明白伏地魔想要干什么了,他有一阵没有进入到伏地魔的梦中,但有时,还是会感觉到伏地魔在向他刻意炫耀着什么。
哈利觉得伏地魔是个很奇怪的人,他越来越搞不懂伏地魔的想法。
伏地魔明明已经复活,他可以直接向哈利宣战,但却选择了一些奇怪的方法,与哈利兜着圈子,在哈利看来,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炫耀着自己的玩具那样幼稚。
哈利却不想和伏地魔玩那些游戏了。
哈利看着德拉科,尽管铂金小贵族把自己的形象保持得很好,但仔细看,却依然能发现他眼中的倦色,眼底也有了淡淡的淤青。他太紧张了,也把自己逼得很紧,他把嘴唇紧抿着,甚至显得有些僵硬,还有他的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
哈利曾经很羡慕德拉科,因为这个小贵族受尽了宠爱,肤色虽然有些白过了头,但却泛着淡淡的红,像是冰雪那样剔透,他的头发闪耀得如同阳光,他总是趾高气扬地昂着下巴,像是骄傲的小公鸡。
这个小贵族没有烦恼,无论是高兴还是厌恶都直接地表现在脸上,一举一动都那么鲜活,他无知而又天真,张扬而又跋扈,整天“爸爸、爸爸”,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父亲的宠溺。
——令人嫉妒到疯狂,哈利心里的野兽有多少次都叫嚣着要撕碎他。
但就是这么一个不知愁苦的小贵族向他伸出手来,想要和他做朋友,然后一门心思地追随他,把他当做自己的“王”。
小贵族主动从自己无忧无虑的小世界里走出来,只为了帮助他。
现在的铂金小贵族,一点都不像当初那么天真了,他开始为家族而担忧,也为哈利担忧,他会帮哈利做很多事,管理斯莱特林,不是依靠他引以为傲的“爸爸”,而是依靠自己。他不再那么不管不顾地表露自己的厌恶与不屑,而是学会了微笑与伪装。
哈利从未想过会有这么多人追随他,他以为,自己只是会凭借魔法界那个可笑的“救世主”身份,不顾一切地夺取权势和力量,然后复仇。
他的结局只会是毁灭,而他才不在乎,自己毁灭后,会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但是现在的哈利,却开始思考,自己死后该怎样让别人过得更好。
就像是德拉科,他作为马尔福家的下一任家主追随哈利,他背叛了伏地魔,把一切都赌给了哈利。他就是因为选择了哈利,才会像现在这样辛苦。可他从没想过转头去追随已经复活的伏地魔,即使是现在哈利处于绝对劣势,德拉科也依然对哈利充满信心。
这让哈利忍不住地想去尝试当一个合格的“王”,他不仅仅是想要利用“王”的身份来复仇,也想作为“王”给追随者们带来一个美好而安定的未来。
是的,给他的追随者们,给马尔福家族一个光明的未来。
让马尔福家在他死后,也能屹立不倒。
哈利静静地看着德拉科,在心底这样想着。
当然,也许德拉科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所追随的王——那个他以为无知无觉的哈利,早早就决定了一切的结局。
“首席大人,人都到齐了。”
潘西·帕金森走过来,低声对哈利说。这个黑发女孩的态度很恭敬,也许她的家族并不是多么显赫,但却因为与马尔福家交好而在斯莱特林中获得了相应的地位。
哈利抬起头,随着最后一个学生走进石门,斯莱特林的学生都聚集在了休息室里,低声窃窃私语着,他们都隐隐知道首席将他们聚集起来是为了什么,但反应却各不相同,有的不断向哈利投来兴奋而又激动的眼神,有的恭敬而顺从,有的则保持缄默作壁上观,还有的却在看向哈利时带着嘲笑和得意。
哈利一一扫过这些学生,蓝雪·劳伦不见了。
哈利虽然很多时候都不直接管理斯莱特林内部的事,但这不代表有人可以谋害首席却不受惩罚。
蓝雪无疑就是主谋,但只是她一个人不可能做到那种程度,一定还有别人。
哈利敲了敲面前的小圆桌,桌子消失了,休息室中原本供学生学习的桌椅都堆在了一角,空出中央的一大片场地。
德拉科和沙比尼起身,默默站在了哈利的后面。
斯莱特林安静下来。
哈利成为了休息室中唯一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人,他扫视着众人,每一个被扫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以示对首席的尊重与顺从。
你看,这就是斯莱特林。他能让一个人深陷泥潭,也能让一个人达到权利的巅峰。
当你落魄时,他们看你就如同一条卑贱的狗,向你尽情展示他们那可恶的嘴脸,而当你手握力量,他们就会跪下来,亲吻你走过的地面,变成你脚边最恭顺的狗。
仿佛有人在哈利耳边这样说,那语调中独特的韵律很熟悉,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也同样熟悉,就像是一直深深地刻进了骨髓里。
一室寂静。
哈利忽然笑了,这一声轻笑便显得格外清晰,透着一股莫名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