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内堂,将此事告知,任凭处置。”程睿明一字一句地说道。
“阿弥陀佛,程施主祖孙三代有心,真是难得”天宁大师说道。
“在下虽然不是出家人,但也知道佛家万事讲究个随缘。却为何祖父要留下‘无缘也真缘’这句话。没想到今天遇上天宁大师,竟然能对上这句话来,果真是有缘啊”程睿明继续说道。
“阿弥陀佛,程施主,‘有缘无缘都真缘’这句话其实并无多么深奥的玄机”天宁大师说道。
“哦,那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程睿明问道。
“真缘,其实是我齐云寺一位已经圆寂高僧的法号,所以才会是‘有缘无缘都真缘’”天宁大师解释道。
“原来如此啊,难怪在下怎么都想不透其中奥秘。原来根本方向就已经错了”程睿明说道。
“是啊,世人总是经常把很多简单的问题复杂化,自以为聪明,其实已经误入歧途了”天宁大师说道。
“请问天宁大师,真缘大师为何会给家祖父留下这句话?您知道其中玄机吗?”程睿明问道。
“这是他俩人的一个约定,若有人能对上此句,便将此事告知。程施主,请问令祖父确实说过,若僧人对上此句,便将这佛龛任其安排吗?”天宁大师确认道。
“没错,确有此事。这句话在我心里已经记了几十年,绝对错不了”程睿明断定道。
天宁大师听了这话,从包袱里摸出一块刻字的石头,递给程睿明。程睿明接过石头一看,开口念道上面的字:“歙州翰墨四宝馆,挖地五尺佛重光,若真有缘即真缘,若真无缘也真缘”
“真缘大师圆寂时,令他的弟子将这块刻了字的石头放在他的骨灰坛里,埋在菩提树下。还留下一句‘会昌法难、佛蒙大劫、唐亡启树、开柩现光’。弟子们知道真缘大师是在唐武宗会昌法难时,从中原来到常州。所以断定他留下的这几句话,是因为对武宗灭佛的怨愤,而故有此一说。唐亡之后,齐云寺众位高僧开始争论是否请出真缘大师的灵柩,争论了十几年都没有一个定论。最后,是一位百岁高龄的高僧建议打开了灵柩”
左划天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打开以后呢?”
“后来,在众僧见证下,在菩提树下,挖出了真缘大师的灵柩。打开灵柩一开,大家都惊奇地发现,原先里面放入的一块石头,竟然出现了这些凿刻的字迹”说着,天宁大师用手指了指程睿明手里拿着的那块石头,继续说道:“当初弟子们将石头放入时,是一块平整干净,没有刻画任何字迹”
“大师,这就奇怪了?难道是后来的人把字刻上去的?”左划天问道。
“那道没有,灵柩从未有人动过,大家仔细查看石头,发现的确是真缘大师的字迹,并且是他圆寂之前就已刻好。”天宁大师说道。
“那就更奇怪了,为何当初装坛时,没有发现石头上字迹呢?”左划天问道。
“众僧人也觉得奇怪,不过仔细查验后发现,字迹凹槽里残留的物体,是石蜡混合凿下的碎屑回填进去。所以当时没有被人发现。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石蜡慢慢融掉,字迹就显出来了”天宁大师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看来这位真缘大师,果真是位智慧高僧”左划天赞誉道。
“贫僧遵照真缘大师在石头上的指示,前来歙县,就是想请出佛门圣物,还望程施主成全”天宁大师说道。
“当然没有问题了,我们程家三代在此守候,就是为了履行这个诺言。如今天宁大师既然已经道明了此事真相,当然应该由大师请回这佛龛便是”
“依贫僧分析,圣物应该不是这尊佛龛”天宁大师说道。
“不是佛龛,那又是何物?挖地五尺佛重光?对了,圣物会不会就藏在这佛龛地下?”左划天问道。
“贫僧也不清楚,所以要先挖开看看才知道。不过据贫僧推测,圣物极有可能是舍利子”天宁大师说道。
“舍利子?莫非是哪位得道高僧的灵骨?”程睿明问道。
“恩,极有可能。徒儿,把那本《金刚经》递给我”天宁大师吩咐道。
弟子从包袱里拿出一本经书,天宁大师在佛龛前念了一遍。
“大师,请问要我去拿挖掘工具吗?”程睿明问道。
“不必了,佛门圣物,不可见利器”天宁大师说道。
“可是,没有工具,如何挖地啊?”程睿明问道。
“请大家躲开一些,我自有办法”几人听了天宁大师的吩咐,都靠墙角一边。这时,只见天宁大师站运气发功,将佛龛轻轻地推到一边。左划天与程睿明二人见天宁大师如此强大的内功,惊得四目相望,目瞪口呆。天宁大师抬起双掌,运功提气,向地面猛出几掌,将佛龛下面的泥土一层层推开。
突然,见土层下方露出一块青石板。天宁大师立即停止发功。
“大师内力了得,左某佩服,佩服”左划天赞叹道。
“雕虫小技,左大侠见笑了”天宁大师谦虚道。
说罢,天宁大师轻轻跳下土坑,徒手将石块掰开。见石块下面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石坑。石坑里放着一个长宽约二尺左右的铁函。铁函旁有一块小石碑,石碑上篆刻着深奥难解的梵文。
“天宁大师,请问这石碑上写的什么啊?”程睿明问道。
“这石碑上刻的梵文,贫僧才疏学浅,还不能看懂”天宁大师说道。
“那还是先把这铁函请上来吧,说不定里面有唐文的讲解”程睿明说道。
天宁大师将铁函从坑里请了上来,放在先前供奉香火的桌子上,他慢慢地打开那锈迹斑斑的铁函,见里面装着一个十分精致的银椁,银椁由两条银丝缠绕。天宁大师小心翼翼地褪下缠绕银椁的银丝。打开之后发现一具金光闪闪的小金棺。天宁大师凭直觉知道这小金棺是最后一道保护,他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打开小金棺。
这时,只见一块鸡蛋大小,呈蜂窝状的舍利子,映入所有人眼帘。天宁大师低头查看,确认没有异常后,立即将金棺盖上,放回银椁。再次叩拜后,对程睿明说道:“没错,这地区而是我佛门圣物,舍利子”
程睿明听了此话,连忙跪下三拜九叩:“真没想到,这里竟然有高僧舍利,我程家真是三生有幸。希望菩萨保佑程家,门第生辉,福寿安康”
“请问天宁大师吗,这里面可有唐文记载,是哪一位高僧的舍利子?”左划天问道。
“贫僧没有发现有唐文,不过按照这供奉金棺银椁的样子,应该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佛门高僧”说罢,天宁大师看了看石坑里的石碑:“看来,答案只有从这石碑上着手了。我齐云寺的慧悟大师精通梵文,贫僧只有将这石碑带回去请他来解读了”
“不过,这石碑如此沉重,要运回常州恐怕耗时耗力吧?”左划天问道。
“不必如此费事,把这碑文拓印下来,只带轻便的拓印纸回去就行了”天宁大师道。
程睿明找来拓印纸,和天宁大师一起将石碑上的字拓印下来。
“程施主,这拓印片,我带回常州。石碑太重,不便运送,就留在你这歙砚馆做个留念吧”天宁大师说道。
“多谢大师,我程家三代人守护圣物,一定会守护好这块石碑,大师请放心吧”程睿明说道。
“那就劳烦程施主了。贫僧将这金棺银椁安放的舍利子和整个铁函,先请回左大侠的顺丰押行供奉。等挑选一个日子,护送至常州齐云寺,不知左大侠意下如何?”天宁大师问道。
“请大师放心,这个包在左某身上。请大师带回几只信鸽,到时飞鸽传书左某,左某一定按时开拔护送”左划天说道。
左划天叫来庄内弟子,与天宁大师一同,将舍利子请回顺丰押行供奉保护起来。而天宁大师与弟子一同,带着拓印的碑文,以及左划天的信鸽,离开歙县返回了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