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台上的血魂灯经过刚才猛烈燃烧,灯器丝毫未损,只是灯中的魂火早灭了。
紫霞道人狂笑数声,不再看卜台上的事物,拂袖而去。
终禹华却不跟上,他低头默默地看着被毁去的龟壳和古铜钱,心中想道,华芒真是千年而出的异星吗?
究竟是何等威能,能将师尊的器具尽数毁去,这异星的出现,到底是福还是祸?
他上前拾起卜器的残体,放入袖中,又提了自毁的血魂灯,出了卜室。
且说,王芒从午间跪到傍晚,终于跪足时辰,诗词不知作了几首,脑中已是浑噩一片。虹真不食言,罚跪时辰一到,亲自将他领回自己的静室。
王芒心中有气,又不得不屈服比他强上数倍的虹真,便走一步哎呦一声,让路上遇到的同门们频频侧目。
虹真冷哼一声,也不斥责,让他就这么鬼叫了一路。
到了静室门口,王芒脚下生钉,不欲再动一步,虹真冷笑道:“大丈夫,你这是怕了吗?”
“谁,谁怕了。我脚走酸了,停下来歇一歇。”王芒兀自嘴硬。
“堂堂天下无敌的筑基修士,走几步路就累了,这真是天下奇闻。”虹真笑得渗人,她早看出这小子不老实,一路鬼哭狼嚎还不是为了引人注目,好让人说她的不是。可惜他设计错了对象,作为一司司主,虹真早已不在乎他人的目光。而且通过此事,能让司中弟子引以为戒,也不错。他嚎得越响亮,众人心中越惧,是为杀鸡儆猴。
王芒挣扎片刻,只能跟她进屋。
“跪下。”
“还跪啊?”王芒面露苦色。
“我是你的师父,说跪,你就得跪。”虹真坐了一张天师椅,说道。
王芒心知反抗无效,唉声叹气的跪了。
“你对今日之罚怎么看?”
还能有什么看法,说真话不是找削么,唉,逼我说谎。王芒心中唉了一声,说道:“弟子擅自出山,犯了门规,当罚。”
“擅自出山是一过,与前辈私斗是一过,已入筑基,不舍口腹之欲,更是一错。”虹真列出他的三大罪状,看他如何辩驳。那王芒作了一下午的诗词,哪里还有精神呈口舌之利,乖乖的点了三下头,表示认错。
“你不用敷衍我,我知你心中不服气的很。但,你现在比我弱是事实,等你变强了,不仅这司主之位,连景王府的困龙扇我都会一并给你。”
王芒一听,诧异抬头,见虹真面色严肃,不似讥讽,反而惶恐不安起来,呐呐说道:“我没想过做司主,也不想抢你的困龙扇。”
“呵呵。”虹真轻笑两声,盯着王芒看了一会,又说道:“你可知道困龙扇的秘密?”
“不就是里面封印着一只青龙。”王芒答道。
“那你可知这青龙的秘密?”虹真又问。
“这……难道是那个誓约?”
虹真豁然起身,上前踏出几步,盯着王芒说道:“他跟你说了誓约的事?”
“说,说了。他还说景王府的嫡传已用了两次,再有一次,召唤的人必须打开扇中封印,放他回灵界。”王芒如实回道。
虹真跌在椅中,口中喃喃:“原来是真的。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能守住秘密,不错,不错。”
原来之前王芒虽交代事情经过,但只这一节,隐去不提,倒不是他有意相瞒,而是认为这件事乃景王府和青龙之间的约定,与外人并不相干,故而略去不提。因虹真算景王府的人,所以没有顾忌,抖搂出来。
虹真想的却是,我本以为扇子是仿制的,召出来的青龙必定不是真物,如今听王芒这么一说,岂有不惊的。誓约之事,历来由执扇人口口相传,景王府毫不知情,王芒更不可能得知。所以,他召唤出来的青龙,必定是真龙。她适才收到掌门的传讯,心里存了几分犹疑,如今核实,想来那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如此一来,此子虽幼,却身系天下之运势,如何叫人不心惊。
王芒蓦然被夸,无所适从,只低了头做谦虚状。
“困龙阵中压真龙,是天下皆知的事,没有什么好隐晦的。只是年代久远,除了封印青龙的先祖,往后的执扇人,极少能唤出那条龙来。且这誓约之事,乃是我们景王府的秘闻,除了传承困龙扇的人,他人是不得知的。你今天做得很好,没有妄自将这秘密说出,作为奖励,今后我会将困龙扇的神通一一教与你,你就是继我之后的第五十六代执扇人。”虹真缓缓说道。
“师尊!”王芒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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