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钟师兄还不知道啊,此人叫李慕玄,就是当年被云水老祖收归门下的六岁小儿啊!人家有元婴老祖作师父,随便给点功法、法器不比我们强上无数倍啊!我看也不见得比钟师兄你高明!”一位炼气六层,身形矮小的弟子说道。
随后大家就议论开了,有的说从没见过李慕玄的剑法,不知道是何种奇功秘法;有的说李慕玄有个元婴期师父,用尽好东西,法力高深不足为奇;有的在反复观看研讨李慕玄的剑招,不时比划两下,以期有所启发;还有的已经在观看其他场次的斗法,毕竟其他场次也是十分的精彩。
之前发话的矮小弟子名叫刘慧生,经常以各种方式讨好钟纬,俨然是小跟班一样的存在。此时他就凑在钟纬的身边,不断地贬低着李慕玄,夸赞着钟纬,说是李慕玄有此实力全是靠师父,自身如何不堪,根基不稳云云。
钟纬眉头微皱,一言不发。他心中想着,李慕玄的水火双剑并不是特别逆天的法器,至于功法剑诀,都是威力越大,修炼越难,对资质悟性要求苛刻。自己修炼的剑法在家族中并不算是最顶尖的,尚且觉得晦涩难懂,更好的剑诀想来自己也是无法领悟。况且李慕玄并不高傲,倒是显得比较谦恭,看来是值得结交之人……
钟纬思量既定,越发觉得李慕玄家世背景如此惊人,天资潜力不可限量,正是值得好好拉拢结交的对象。再转眼一看,心中觉得眼下这个修为一般、天资中下、出身小家族偏支的刘慧生师弟是如此讨厌,一直喋喋不休,难道是想挑唆我和李慕玄结怨吗?用心险恶!
于是钟纬也不看他,自顾自的对周围的师兄弟说道:“诸位,今日钟某经此一战,颇有感悟,就先回去了,还请大家多包涵,改天请大家喝酒!”说罢,稽首而别。
“好说好说!钟师兄有所感悟,正是大喜事,请自便。”众人纷纷稽首作别。倒是那位“刘师弟”有些尴尬,随着众人说了两句告别的话。
且不提底下诸位弟子的种种表现,就说看台之上观礼的众位金丹宗师,此时也是议论纷纷。
这钟纬的实力不容置疑,算是这批弟子中的顶尖人物了,“凤鸣六剑”的称号虽然不放在金丹宗师的眼中,但是将来钟纬要是更进一步,未必不会成为宗门的未来柱石,如今的许多金丹宗师当年也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而李慕玄虽然是云水道人的弟子,但平日里声名不显,众人就有些看轻的意思,没想到大出预料。
宗师们议论一阵,又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以金丹修士的神识强度,虽然隔着阵法,却也能够清晰的感知斗法的详细过程:李慕玄初战的生疏,交手的浑厚法力,使出的精妙剑招,战后的静立感悟,都在他们的眼里。众人十分震惊于李慕玄的天赋才情,在这场斗法中展现了许多东西,有些超出了宗师们的想象。
“唉……观此一战,方知贫道不过坐井观天,见识有限。云水师叔的识人之能、教化之精我是彻底服了!”首先打破沉默的是掌门一清子。
历代玉清门掌门均能获得一清子的称号,一般是由门中所有元婴老祖和结丹宗师共同推选的,能够代表玉清门作出大多数决定,位极尊崇,身份地位几乎与元婴老祖等同。
掌门的任期为一百至两百年,若无重大变故,至少一百年,至多两百年。超过一百年,就可以提出退位,以求专心大道。这一任的一清子已经执掌宗门八十余年,修为隐隐到了金丹巅峰,而且将宗门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在门中威望极高。
“掌门师兄言重了。慕玄师弟只是运气不错,临场有些感悟,才勉强达到‘物极而反’的门槛,而且只限于剑法中的水火之道罢了。”郑晨笑呵呵的说道,似乎毫不在意,轻轻揭过。
于是众人也就默契的不再谈论李慕玄,至于自家心里到底怎么想,有没有暗中神识传音,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来,宗师们又开始谈论起其他几个表现出过人之处的弟子来,如果有看得上眼的,或许会收为记名弟子,平时偶尔指点一二,等到顺利筑基,再决定是否收为亲传弟子,大力培养。
在玉清门中,师择徒,徒亦择师,师徒间情深谊浓,毕竟日后可能会相处数百年,既是师徒,也是道友。漫漫求道之路,若没有这样的道侣为伴,大概只能步步荆棘,沦于枯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