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邪。况天地之道,何分正邪?必超脱于善恶之上矣!我辈持心而行,逍遥世间,自然百无禁忌。心有敬畏,其大者不过天地之蠹虫,何期挟太山以超北海,绝云气而负青天?”
“子午者,要在子午流注。流者,往也。注者,住也。子午之间,谓刚柔相配,阴阳相合,气血循环,时穴开阖也。何以子午要之?子时一刻,乃一阳之生;午时一刻,乃一阴之生。故以子午分之而得乎中也。得中而行,无往而不利……”
李慕玄见云老、刘慧生和一众火狐都在认真的听讲,稍稍一顿,接着说道:“先贤已经指点要诀,所谓——
冬至子之半,
天心无改移。
一阳初动处,
万物未生时。
子时之半,阴转而阳生,正当一阳初动未动之时,非阴非阳,清净无为,一念即是,妙趣无穷也!”
“至若活子时者,变动由心,愈加高妙。天心即是我心,天地即是我身,四时运转皆是身心中物,随取一刻之应用,自有一年之节候,自此生死在手,变化由心矣!”
…………
李慕玄将云水道人所传子午时分的修行要诀和盘托出,细细解说了一番,只是有些地方他自己也不能完全理解,只能将云水道人的原话复述出来。
众人当中,云老收获最大,一直闭着眼睛,似乎领会了许多。刘慧生就差了不少,大约只掌握了些许应用之法,对子午运用的道法至理不能理解。而剩下的几只小火狐大概丝毫没有听懂,云意澜目光呆滞,口中喃喃有声,其他几个都目光茫然的看着李慕玄……
“子午道法虽有法决,更多却是渐修自悟,师父也没对我细细剖开,慢慢讲解,大概只有自家领悟,才能自家受用吧!如今我已将法决毫无保留的传给大家,也不枉一路同行结伴……”
李慕玄心中这样想到,刚刚的讲解也触动了他自身的一些感受,于是闭上双眼,开始参悟起来。
刘慧生似懂非懂,想了许久,看看早就松懈下来,懵懵懂懂的几只小火狐,露出苦笑,自己大概也没比这些小火狐领会更多的东西。
不过他还是非常欢喜:悟性不够没有关系,还可以在实修当中慢慢证悟,听了李慕玄的讲法,再去修证领悟,总归能不断精进。只是他的心中却越发苦涩的厉害。
又过了两个时辰,已至晌午,众人围坐在一张大桌上吃饭。有从家族中带过来的各类糕点,有从玉灵城中买来的灵酒佳肴,还有李慕玄刚刚从碎玉河中“钓”来的一只黑鱼,可谓丰盛非常。
几只小火狐不时看向另一边端坐参悟的云老,李慕玄笑道:“大家不用担心,云老法力深厚,见闻广博,正是厚积而薄发之时。看其周身法力涌动如大潮,其修为可能会更上一层楼呢!”
话音刚落,一股庞然气息从云老身体中冲腾而起,惊得众人全都站起身来!
只见云老身后蓦然出现一只火狐光影,跳动了两下,又灵动的转了十数圈,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形成了一层火红色光圈!
顷刻,光圈轰然炸开,色泽更加耀眼,却是变成了一道道流光,再次没入云老的体内。与此同时,云老的气息节节攀升,风云涌动间异象惊人!
又过了两刻钟,风停云止,云老睁开双眼,明亮非常,似有火焰在其中不住流动生灭,神秘无比。
李慕玄上前两步,左手虚握,右手伸出,以特殊的礼节躬身贺道:“恭贺云老!此番晋升,洗脱尘羁,天高海阔,金丹在望!”
云老起身,豪迈的长啸一声,仿佛突然间变得年少张狂,桀骜不羁起来。
长啸既毕,云老端容正立的对着李慕玄躬身一礼,这次李慕玄倒未推脱,传法之恩,当受此礼。
云老直起身,无比感慨的说道:“自我八十年前被仇家打伤,求医无果,经络萎缩,自以为前路断绝,心灰意冷之下回归宗族,锐意全失,所幸日常功夫尚未放下。今日得聆正法,领悟气血融通之妙理,坎离相交,一举理顺气脉,冲关筑基后期成功。八十年沉珂,一朝痊愈,八十年停步,一朝突破……可惜,可悲,可叹!”
众火狐都高兴的围绕着云老,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刘慧生也是万分羡慕的看着他。云老接着说道:“慕玄小友此番点化,更让我隐隐得窥金丹门径,不过自古金丹难成,磨劫无数,唯奋勇向前耳!”
李慕玄高声说道:“云老八十年积累磨练,潜龙在渊,一朝飞腾,必然冲天而起,莫可阻拦!”刘慧生与众小也是不住附和。
云老哈哈大笑,状极欢欣,众人兴致高昂,不断拿出灵酒佳肴,围坐在桌旁庆祝,一时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大船也被这样热烈的气氛感染,轻快了数分,徜徉在波光粼粼的碎玉河上,悄然驶入这美丽的诗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