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愚汉!你婆娘招了邪祟,若不送到本仙长在县城的观内,以大法力驱之,焉能活命?”
忽然一声怒斥响起,声音尖利却略有嘶哑,听得人心中一紧,一个激灵自后背生起,好像这本算晴朗的天气温度突然下降了几分。
说话的便是站在空地中央处的黄袍道士,只见他手摇拂尘点指着面前的一个农汉,脸上生着怒意,可是深陷眼窝深处的眼睛却盯着农汉的身后,其中精光乱闪,好似野兽发现了心仪猎物一般。
“俺媳妇儿明明好好的,怎会招了邪?你这道士分明是胡说,算了!看在你是出家人的份上,俺也不与你计较,这福俺不求了!”
农汉一身土布棉服,粗麻的服面有此泛白,想来是洗了很多次,将上面的染色都洗淡了。
身材很是魁梧,比之周围维持秩序的恶汉都不遑多让,对待道士也不像其他百姓那样敬畏。
“走!咱们回家!”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一个女子轻声道,语气态度与之刚才真若两人。
女子也是粗布棉服,可虽有厚厚的棉服罩身,依旧能看出她身姿十分婀娜,脸上的围巾已经解开,露出一张粉面如花的俏脸,被寒风侵袭下更显红艳,虽无装扮涂抹,却别有一翻青春秀美。
女子轻点了下头,并未说话,转身随农汉而去,只是那低垂的双眸间流淌着忧色。
道士见农汉拉着小媳妇儿要走,顿时急了,眼睛狠辣之色一闪,阴声道:“招了邪祟不仅会伤身害命,更会遗害他人,若是让你们走了,北跃乡岂有宁日!”
那女子闻言娇躯一颤,迈出的脚步不由有些迟疑。
农汉也是脚步一顿,却并未像他媳妇儿那般害怕,只是沉吟了片刻,再次将女子一拉向人群中走去。
道士眼露讶色,明显没料到农汉会如此,当下转脸看向坐在一旁太师椅上的里正。
里正轻轻点头,脸上生起一丝了然,显然是明白道士的意思。
只见他轻咳了一声,然后缓缓起身,对着四下的乡民高声道:“既然招了邪祟就要驱邪,不然邪物入体太深,成了邪魔,便是我北跃乡的祸害了!”
停顿了一下,见众人纷纷现出惊恐,嘴角不由微微上扬,接着说道:“既然仙长已经确认牛二的媳妇儿招了邪,那我们就不能因为他的身份而放任,所以,本乡里决定支持仙长,将牛二媳妇儿送到县里的真元观,将她体内的邪祟彻底驱除,也让我北跃乡免招生灵涂炭的危机。”
“牛二的父亲可是在县里做过官,里正如此就不怕?”
“怕个球?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他父亲早已亡故了不说,去年他大哥又在军队丢了性命,现在的他不过是个破落单丁户而矣!”
“破落户咋了?人家还不是娶了漂亮媳妇儿?”
“漂亮又有啥用?你没听仙长说招邪祟了吗?”
“你说她真招邪了?”
“谁知道?但仙长说是那就差不多,人家可是仙人!”
“嗯!”
周围的乡民们看到此时,纷纷低语、议论中大都知道这个农汉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