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不了了，拿着刀叉敲了敲白色盘子，“好了好了，你们够了。我们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看到那两个人竟然还在看着对方，小锅盖半跪在椅子上，那刀叉在两人之间晃了晃，“我要饿死了。饿死了！”

    慕北凝尴尬地收回视线。她刚刚竟然完全陷入了他的笑容里，不得自拔。

    谢运凡反倒镇定。悠然地举手摸了摸小锅盖的锅盖头，“好了。我让他们上菜，还有小空最喜欢吃的龙虾。”

    “耶耶耶！”小锅盖拿着刀叉摇摇晃晃地庆祝着。

    菜上了后，画风突变。

    浪漫的玻璃花房中。趴在桌上的那个小锅盖，用刀叉死命地戳着白色的盘子，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叉了龙虾，张大了嘴巴，用力咬住。随后，发出吧咋吧咋的声音。还要翘起大拇指，做出那个经典的满足表情，摇晃着他那锅盖头，用满是油渍的嘴巴说，“好吃。好吃。”

    慕北凝终于忍不住笑了，放下刀叉，抓起他前面围着的白色餐巾布，帮他擦了擦嘴巴，“小空，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旁边优雅拿着刀叉的谢运凡，闭嘴咀嚼，将菜吞下肚后，才笑着问他，“还想吃吗？让厨房给你再弄一只来，好不好？”

    小锅盖听到这话，眼睛“蹭”地亮了，对他伸出五根手指，却说，“姐夫，我还要十只，可以吗？”

    慕北凝听言皱了皱眉，“小空！”这孩子最近真是被谢运凡惯坏了，都懂得狮子大开口了。

    小锅盖知道姐姐会生气，埋头委屈地说，“姐姐对不起。小空只是很喜欢吃龙虾。以前都没有吃过。”

    慕北凝忽然就觉得有些难过。因为爸妈离开后，她为了养他们两个，还要上学，经济上并没有很富裕。虽然她已经尽量给小锅盖最好的，但是那些和谢运凡提供的，简直不能比。

    “十只可能不行。”谢运凡也开口说。他慢慢地将刀叉放下，抓起自己旁边的餐巾布，帮小锅盖擦了擦嘴巴和手掌，“要是小空真的吃十只，明天就要肚子痛了。我看，十只大龙虾我们还是分十天吃好了。但是今天这么开心，我可以让厨师在给你弄一只。不过，吃完了，就得吃其他菜，好吗？”

    小锅盖欣喜地望着他，又转而偷瞄着慕北凝，见她没说话，只当她是答应了。就问谢运凡，“那姐姐也可以有吗？姐姐喜欢吃大龙虾，还喜欢吃螃蟹。就是那种很大的，有很多只脚，横着爬的那种螃蟹。”

    谢运凡笑而点点头，“好。姐夫知道了。等龙虾吃完了，我们就改吃螃蟹，好不好？”

    “耶！姐夫，你真是太好了。”小锅盖拍着手，朝谢运凡扑了过去。谢运凡怕他磕到，慌忙抱住他。见他那么高兴，还将他往上抛了抛。

    被谢运凡放下后，小锅盖搞怪地横着走，手舞足蹈地念叨着，“大龙虾啊大龙虾，螃蟹，螃蟹，螃蟹……”然后，高举着双手，围着他们坐的桌子开始跑着转圈圈。

    慕北凝看他那么高兴，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担忧。她知道，小锅盖很喜欢谢运凡。谢运凡也对他们很好。可是，这些能够维持多久？

    在淡蓝色的光线里，她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么优秀的他，会一直只喜欢她？

    她不相信。所以，不敢接受。

    谢运凡转头时，与她四目相对。以为她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便伸手将她面前的盘子端到自己面前，帮她把肉都弄出来切好，再重新端回去。

    他笑着解释，“北北。我知道，你很注重小空的教育。他是你唯一的亲人，所以你希望他有一天能变成一个很棒的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小空现在才六岁半，他的世界是单纯的。甚至于，他只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没有任何伤害。一个小孩子只是喜欢吃好吃的东西，喜欢好看的东西，就像是你小时候会喜欢很好看的娃娃一样。你不能要求，一个小孩会懂得克制。”

    慕北凝呆呆地望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啊。一直以来，她不仅是姐姐，还同时扮演了爸爸妈妈的角色。她想让他成为爸妈理想中的那种人，这样有一天她见到爸妈时，才有脸面见他们。

    其实，她知道小锅盖一直很乖。在同龄人之中，他算是非常听话的。他还懂得，不要给她增加更多的烦恼。所以，才会出现在阿姨家被侄女打，也没有告诉她。

    可是，这些还不够。即便，她再痛，她都希望能够狠心将他教成能够独立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她不希望有一天，自己也离开后，他却无法生存下去。

    谢运凡像是能够看透她脸上的那些复杂的情绪，伸长了手，抚上她的脸庞。

    他用她可以听清的声音告诉她，“北北，你可以依靠我，不用自己一个人撑着。我会是你，会是小空这一辈子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