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订购蒋家茶。上动荡,下不安,生意一落千丈。
此时,蒋婉已开始坐镇蒋家,力保蒋家生意。她是蒋家嫡长女,自知肩上重担,不敢叫蒋家毁在她手心,因而没日没夜固守蒋家茶庄,十分不易。
云卿与慕垂凉自然也不闲着。
临近年关,物华蒋家又出了两件大事。头一件,蒋太太一病不起,痛苦过世。此时物华突然散出消息,说蒋太太此系报应,当日因不喜儿媳云氏,生生害得她滑胎,祖母亲手杀死孙儿,实在天理不容,就此遭了报应。
蒋婉自是大怒,然而不及解释,便又有传言议起蒋家兄弟,说蒋家祁三爷当日陷害蒋大爷之妻云氏,逼得蒋家大爷携妻离开蒋家,兄弟阋墙,只为争权,诚然十分可恶。
蒋婉忙得昏天暗地,生意和家族几乎令她焦头烂额。如今蒋宽执意不肯回蒋家,蒋祁成了过街老鼠,唯一能够仰仗的只有蒋家二爷蒋初。蒋初虽奢华糜烂,但到底算是有做茶做买卖的天分,蒋婉恨不得一夕之间将他培养成才。然而到底天不遂人愿,大年三十,蒋家二爷蒋初被人一刀刺死在绣着物华地图的奢华马车上,行刺的人名叫苏行畚,乃是当年被初二爷玩虐过的娈童,苏家败落后一夜之间消失,不想竟是蛰伏多年,只等这一刀的复仇。
苏行畚行刺蒋初,蒋家自十分恼火,蒋祁喝得酩酊大醉,去苏行畚母妹处寻事,苏妹名苏锦雀的,原是个脑子有病的,被蒋祁连番羞辱欺负,挣扎反抗之间不慎火烧了蒋祁裤子,虽命无碍,却毁了胯下之物。苏家仍不愿意,当日就告到了府尹处,蒋祁因犯良家妇女被杖刑刺字,加之胯下之伤,抬回家后七天七夜水米不进,一命呜呼了。
物华蒋家山雨欲来之际,宫里宫外已过完了年。待到过了正月十五,六皇子便将查蒋家案子的折子呈上,因六皇子虽系皇族,但并非官中实职,不便表态。然而那折子乃是联名,当日彻查蒋家茶案的官员无一例外署上了自己的名字,证明蒋家不仅贩茶倒茶,以皇商之名中饱私囊,还私自将茶贩售与北方游牧民族和南方蛮夷部落。皇上震怒,不顾开春不吉就砍了蒋家几位老爷的头,以正风气。
二月底,蒋婉自言身为蒋家嫡长女,上不能孝敬爹娘,下不能保护弟妹,羞愧难当,无颜苟活,自缢于蒋家祠堂。
至此,百年大厦一朝倾倒,财富散尽,荣光不复。
于此同时,慕家大姑娘进了位分,已是正三品的慕婕妤了。慕婕妤既升,宫中姊妹少不了要送贺礼的,慕婕妤本性谦和,旁人送了礼,她自是要礼尚往来,过了些日子寻了个由头,又一一给了回礼。
旁的倒不知,只晓得送给叶贤妃的乃是一支金簪,紫金的簪身,顶上是一只白玉梨花苞。那几日宫中梨花盛开,皇上亲自给叶贤妃过了盛大的梨花宴生辰,因此叶贤妃收了金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当即戴在了头上,此后每每簪发首选此簪,已成了叶贤妃一个特有的标识。
只是蒋家虽倾人未绝,次年五月,春末夏初,被众人遗忘的蒋家龄嫔突然拦住了皇上的御驾。
然而她要告的,并不是慕婕妤,而是医药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