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阵真气爆冲,林秋水原本一头高贵的发髻,此时披散凌乱,她的眼底,带着无尽的怨恨和怒火。
许久之后,刘长生开口道:“过多的嫉恨,只会让你和沈浪越离越远!”
刘长生此言乃是站在长辈高度所说。
但在林秋水听来,却是另外一番味道!
“小子,我和沈浪的事,还容不得你这晚辈来教训!”
“还有,下次你若敢在我面前提柳梦蝶那个贱人,小心我一刀杀了你!”
愤怒使得林秋水变得不像先前那样端庄,好看。
刘长生微微皱眉,随即道:“林秋水,你知道沈浪为何钟爱柳梦蝶而疏远你吗?”
尽管林秋水刚刚警告了刘长生不许提“柳梦蝶”这三个字,可刘长生偏偏还是提了,不但提了,他还将沈浪也拉了进来。
林秋水胸中一腔妒火,一双冷眸愤怒地望向刘长生。
她的眼中,已有杀人之意。
但此时刘长生的问题,却也是林秋水思考了将近二十年却始终没有得到答案的疑惑。
因此,林秋水暂时隐忍,只为从刘长生这位沈浪弟子口中得到一丝解答。
林秋水强压怒火,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
刘长生对于林秋水这个变化颇为满意,直到这时,刘长生才开口讲道——
“首先,柳梦蝶和沈浪的青梅竹马,而沈浪又是个钟情之人,在起点上,你已先输柳梦蝶三分。”
“其次,柳梦蝶性格温和,善解人意,能够照顾到沈浪方方面面,沈浪面上是个情场浪子,内心其实就是个少年,品性如母的柳梦溪,才是沈浪最舒服的依靠港湾!”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这点上,你永远都比不上柳梦溪。那就是柳梦溪——死了,但她活在了沈浪心中,你虽然活着,但你却只是活在沈浪眼中!你俩天差地别!”
刘长生句句在理。
林秋水彻底呆了,听见这番言语后,不知不觉融入了刘长生的作为尊长的语境之中,许久许久不能自拔。
屋内一片沉寂,只有那散乱的酒香。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林秋水嘴角微微一动,随即惨然地笑了起来。
“刘长生,你说我不如柳梦蝶温柔,不如柳梦蝶善解人意,你可知道那些年为了沈浪我都奉献了些什么!为了他,我可以上刀山下火海。我们有过一个孩子,本来还有一个月就要分娩,但后来沈浪遇到仇家追杀,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说到这里,林秋水先是愤怒地提高语调,随即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显然,林秋水和沈浪的孩子是这美妇心中最柔软的一块,一想到孩子,林秋水便忍不住哭了出来。
同样作为父母,刘长生完全能够体会林秋水的心情。
但是,若从爱情的角度来看,刘长生却觉得林秋水给的太多,她那疯狂而饱满的爱,甚至就连沈浪这样的潇洒之徒都感到了压力!
“刘长生,你竟然说我连一个死人都比不上,你告诉我,我哪一点不如柳梦蝶那个贱人!就因为她已经死了,我就活该一辈子都不如她吗,我不服,我不服啊!”
林秋水愤怒拍桌,桌子断成两截,其势惊人,便是屋外的保镖们也感觉一惊。
只有刘长生不把这强大真气当回事。
林秋水一边哭,一边笑。
哭的时候,凄惨悲凉。
笑的时候,愤怒狰狞!
她的心智,因为沈浪,已经完全趋于疯狂。
“问世间情为何物。”
“可悲可叹。”
刘长生作为一名活了两千多岁的人,在这世间,他早已看透了非常多的道理,但关于这个“情”字,刘长生自认为自己懂得也不多。
感情之事莫劝人。
刘长生知道,沈浪是林秋水心中那跨不过去的大山,可是那又怎样呢,人活着有点执念,有何不好。
也是在林秋水彻底歇斯底里的时候,刘长生站起身来道:“林秋水,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为孩儿痛苦哀嚎的林秋水突然捂住了胸口,愤怒地抬起头来,冷冰冰道:“刘长生,没有我的指令,你敢离开?”
刘长生听了这话,却不见停步,伸手拉门,便要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