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贫道讲笑话,要是把他逗笑了就放走贫道父子二人,但是贫道讲了整整一天,说的嘴皮子都破了,那小祖宗就是不笑啊!”
那道士在哭天喊地的时候,那八哥也对着安璞玉边飞边闹道:“他才是坏人!他才是坏人!”
“胡闹!我给你的定身符,就是让你做这种事情的?”见安璞玉没有反驳,那道士自是没有说谎,沈安心中失望,对着安璞玉气道:“我不在,就那么几刻的无聊你都忍不了?”
“不是的不是的!”安璞玉争辩道:“我是想学些好玩的段子,好哄安哥你高兴!因为狐——”
安璞玉本想继续说“狐狸姐姐走掉了”,然而在看见从沈安身后冒出的宋广陵后,他立刻闭上了嘴。
沈安一听,心中一软。尤其看到安璞玉年纪虽小,却聪慧又识大体,知道赵狐一事,不该在外人面前多提,故而忍着委屈低头认错的模样,实在可爱,沈安顿时发不出脾气。
他只能压着心中的无奈与哭笑不得,转向那青年,解了他的定身符,抱歉道:
“未能管好我的剑童,实在对意不住。”
那人倒不在意,宫阳上城,多数修士非富即贵,统统眼睛长在脑门上。在外历年半年,他早就学会看碟下菜。这叫安璞玉的小鬼不过是一小小剑童,但是他所用的定身符,倒是少见珍贵,那面前之人自然来头也不小。他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刚下山的小修士,世家之人自己哪个能得罪的起?
故而那个男子只是干笑道,哪里哪里,也不敢多言。
解了定身符后,那人左摇右摆,松了松筋骨。他见沈安态度温和,似是好话说,便顺杆子往上爬,嬉皮笑脸道:“这……小道刚才表演了半天,这饭都没吃,不知能不能……捧个钱场?”
沈安点头,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张道票,递与男子。
这钱是沈安赌沈平能魁首“金三问”赢来的。来得容易的钱,自然甩出去的时候也畅快。对沈安而言,货真价实的金钱,反而不如能保证自己尽情杀人积分来的重要,为了获得系统“慷慨解囊”的积分,这些年他早就撒钱撒习惯了。
“这……这……”
这!么!多!
看到道票上的数字,男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个数字,即便自己省吃俭用攒半年,也只能摸到边角啊!这……这何止是财主!这是财神爷啊!
“你的灵兽,是乾级吧?养起来应该挺花钱的。”沈安微笑道:“竟然能开启灵智,实在不简单,应该费了不少心思吧。”
灵兽一旦达到乾级,便不再受本源所束缚。鲤鱼可以化龙,雏鸡可以飞凤。然而,要将一条本源为鱼为鸡的灵兽,养至乾级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食之物,必为琼浆玉液,美馔珍馐,看这年轻道士穷匮潦倒的模样,他的八哥却健壮活泼,还叫自己主人爹,看来此人定是下了不少心思照顾它。
然而却被安璞玉这熊孩子折腾得掉了一地的毛……
这么一想,沈安反而觉得自己的钱或许给少了。
“道友……”
若收钱的时候,沈安在男子心中的等级刚从“管不住熊孩子的鸟人”,上升到“还不错,至少是个人”的等级。此刻听到沈安的关切之语,男子的心中,如同大海白浪拍击焦岩,涌起波澜壮阔的感动,更是激起了他在夕阳之下奔跑,朝着海浪高喊“知己啊啊啊!”的澎湃冲动!
“仙人啊啊啊,贫道平时真的是宁可饿着自己,也不愿饿着我儿子啊啊啊!”
那人激动无比的抓住沈安的胳膊,不停地抹着鼻涕眼泪,把沈安吓了一大跳。那人头上的八哥也受它“爹”感染一起哭天号地起来:“爹啊啊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啊啊!”
本座这是被讹上了?
听着一人一鸟,嚎啕大哭声,沈安目瞪口呆。他望了望远远站在一边,似乎有些被哭声感染的宋广陵,叹了一口气,暗忖道:这事儿明显错在玉儿那孩子身上,他一个散修,要养一只乾级灵兽也确实不容易,更可况宋广陵还站在这儿,本座还想和他谈正事。罢了,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干脆再给点,赶紧打发走那人才是!
沈安又抽了一张道道票,塞入男子的手中,微笑道:“这张,给你儿子多买些吃食。”
那男子的嘴张得大大的。他在凡境流浪多年,见识过的世家弟子真不少,然而多数都是那些嘴上炫耀身世高贵,结果根本一毛不拔的世家弟子。哪些人之中,谁能有半分沈安一掷千金时的潇洒自若!风流不俗!谁能如同面前之人,仿佛全身都散发刺瞎双眼的闪亮光环!令人感动至深!
难怪窑场坊间娘们都爱攀高接贵,遇上真有钱又舍得在你身上砸的!这换我我也攀啊!
“不不不,太多了太多了!”那男子面色潮红不住摇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被定身符定了一日,什么都没吃,此刻饥肠辘辘的缘故,男子只觉得面前的沈安,如同正在割肉喂鹰的无量佛祖一般,只是他背后悬着的不是圆轮光明,而是金光灿灿的孔方铜钱!那金光肆意的笑容,正温暖着他空虚疲竭的心内,让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高声呐喊道:
“这……这……要不这样?贫道把我和我儿子!一起卖给道友你了!”
见沈安一愣,男子下意识觉得,一定是想抱此人大腿的人太多,所以他看不上自己了!没关系!这节粗壮结实的大腿就算不能抱上,在他心里留个名也好啊!
那男人赶紧接着喊道:“贫道名为李九阳!乃马家外室弟子!最近刚刚结束后天之气的修行阶段,正在下山寻找机缘中,贫道感觉自己和道友你非常有缘啊啊啊啊!”
话毕,李九阳饿晕了过去。
这——沈安和宋广陵皆是瞠目结舌——这也未免太有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