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入V特别篇

，心道这家伙出口事必成真，抖森的试镜岂不是完蛋了？！

    抖森闻言，马上看上去安心了一点……

    但是……

    完蛋了。华生和抖森同时想。华生是出于对室友的极其熟悉，抖森是出于演员天赋的观察入微……

    ——每次夏洛克把领子竖起来……

    ——然后露出那种邪恶的微笑……

    就意味着……

    “Well，”侦探在南瓜灯相交辉映的夜幕下侃侃而谈，“好莱坞是排外的，或许英国白人演员有所优待，但那些愚蠢的卖弄大块肌肉所谓超级英雄的漫画——他们认为那是美国精神的象征，主角是很难让英国人出演的。”

    ——就意味着剧透！

    但抖森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信心，反而很认真地表示：“我自己确实很想演那个角色。就算这次试镜不成功，我仍然打算尽全力去试试。你们知道，有时候一个面试并不代表这一次的电影。”

    “Tom真是太敬业了。”华生不由得赞叹道，“其实我也觉得你的气质不是很适合美国的超级英雄……你之前演的那部简·奥斯汀的作品就很不错。”

    华生说的是BBC在2008年制作的《简·奥斯丁的遗憾》，这种讲述女作家一生传记的剧情片是英式古装剧的拿手好戏，制作精良，画面细腻，富有深刻的人文情怀，演员也多是科班毕业舞台剧出身，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文艺范儿十足，带着莎士比亚式的矜贵与优雅。和好莱坞那种特效动作片的大制作，绝不能同日而语。

    抖森闻言微微一叹：“这个我知道……我也很喜欢那部电影。但是我的经纪人告诉我，我不能一直演这种国内的……比较文艺的片子。我是一个演员，总要尝试不同的风格和路线。商业大片我也要努力去尝试的。”

    “那就真希望你加油了，伙计。老实说，希望好莱坞大片不要浪费你的演技……哦不，反正你演技这么细腻，一定会试镜成功的。”

    “Well，我倒是很有兴趣听听你们对我的演技的看法……”抖森说，“从观众的角度，你们建议我演一些什么样的角色呢？”

    “莎士比亚的都可以！”华生想都不想便说。

    夏洛克微微耸了耸肩，皱了皱鼻子。虽然他不说话，但221B其他人都知道他这是默认的意思——看来侦探本能地对自己的校友十分有信心。

    “Wow。”汹涌的人群在身边流过，抖森抬头微微一笑：“这可真是对我最好的赞誉了。”

    他转过头：“西弗勒斯怎么看？”

    “这个……”西弗勒斯在沉思之中回过神，猛地冷不丁丢出一句：“或许你可以试试反派。”

    “哈？”华生吓了一跳……

    “不，我并非那种意思。”西弗勒斯一边随着人群走动一边沉思着说，“我并不是说你像那种邪恶的人……但你可以表演那种具有邪恶元素的人物。那种性格很复杂的、具有人格冲突的人物，可以表现他内在的邪恶不断被放大最后堕落的过程……而这样人物在堕落的过程中外观又比较美型，可以更强烈的迷惑他想要欺骗和利用的人。”

    “哇。”华生不由得一呆，“这不就是那种很受欢迎的邪恶美型反派BOSS吗？Tom你可以的！”

    “这可真是太表扬我了。西弗勒斯是在变着法子夸我又帅演技又好么？不过——”抖森笑着指着前方，“你是在说Lord Voldemort吗？”

    嘉年华队伍走到了广场前方。泰晤士河就在对岸，西敏寺今夜彻夜明亮，辉煌地照耀了整个河岸，黑天黑水，上下被金碧辉煌的灯光映得恍若天宫。

    大本钟屹立在河对岸，仿佛千年万年立在那里，大本钟在那里一天，伦敦就会在那里一天。

    响彻整个伦敦的礼花声从大本钟城楼上绽开。

    人群发出了欢呼声。

    有许多人高举着相机啪啪啪拍照，有许多人在礼花中相拥而吻……

    而西弗勒斯此时此刻，骤然手脚冰凉——

    他霍然回过头，于千万人群中手迅速伸进长袍里——掏出魔杖……

    然而他忽然明白过来。他没有带魔杖。他只捏出了自己的手机。

    前面的人群笑哈哈地围着一队同样穿黑袍的人物。

    那明显是一群十几岁的孩子。孩子们戴着尖尖的巫师帽，连脚也埋在长长的素面巫师长袍里，手里捏着像模像样的魔杖道具，颈间用不同颜色和纹章的围巾区分出不同的学院，脸上都荡漾着少不更事的笑容。

    一个一派天真的孩子跳起来，用魔杖道具去戳他们旁边那个高高的、戴着可怕的、没有鼻子的面具的巫师的脸。许多人也效仿他，跟着他一起戳。那个光头没鼻子的巫师被戳得抱头跑。

    ——“哈哈！”华生医生在一旁笑道，“伏地魔有那么美型吗？如果以后拍《伏地魔的一生》的话，Tom可以去演他堕落毁容之前的样子哦！”

    ——“那也要罗琳女士中意我才行，”抖森在西弗勒斯身旁，恍若隔世地笑道：“不过别看我这样，要我戴头套化黑魔王的特效妆容也没关系的哦。”

    ……

    “Well，Well……”黑暗的电影院里，莫里亚蒂注视着屏幕上被监控的221B四人组，在淡淡的投影光下露出了神经质似的笑容，却把爆米花嚼得悚然作响。

    “伏地魔？我喜欢。”他像是对着某个人说，又像是自语似的挤挤眼：“每一个老套的童话都需要一个老套的反派……”

    ……

    西弗勒斯恍惚地回到了现实。

    是的，这里是伦敦。2009年年底万圣节的伦敦。

    如此相似，而又如此不同。

    这一重位面，烟火人间，太平美满。

    而原先的位面，黑魔王也早已伏诛，前尘往事犹如旧梦，世间再无伏地魔。

    人们把他们的战争当做故事，讲述，流传，玩笑和伤悲。

    他恍然地抬起手臂，黑袍掩映下，光滑的小臂上早已再无黑魔标记的踪影。当年黑白魔道的惨烈战争记忆仿佛还留在耳边，身上却早已没有了关于那场战争的痕迹……

    然而他抬手，轻轻碰过胸前的那朵白花，眼中闪过一丝惘然。

    ——是的，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

    ——今年，以后，永远。你再也无法看到的烟火人间，由我来代你一一看过。

    华生和抖森都惊叹地抬头看着冲天的礼花。漫天流霞光晕和泰晤士河上流动的风中，唯有夏洛克敏锐地捕捉到了西弗勒斯那抹惘然的表情。

    这一刻的氛围只持续了几分钟。监控屏幕的另一头，莫里亚蒂不断指挥着戴着监视器的人移动机位，同时嚼着爆米花，在黑暗中举起了手机。

    “Boom。”他拟这爆炸的声音，摁下了手机上第一个应用的键位。

    ——Boom！泰晤士河上，礼花的光芒几乎亮如白昼，所有人都沸腾起来了。

    “Boom！”莫里亚蒂摁下了第二个键位。

    ——Boom！从未见过的奇景在大本钟上空绽放，仿佛流星在伦敦爆炸着划过。

    “Boom！Boom！Boom！”莫里亚蒂笑得非常之畅快，又犹如玩弄手机的顽童，下手灵活，却又像是在乱摁一气——

    人群更加骚动起来。有人喊：“那是谁放的？市政府今年没这个规划——”

    “不，那一定是有人在示爱——”

    “天哪，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用礼花放文字！以前都是在电视里才看到过——”

    然而侦探的脸色就在这一刻完全变了。狭长的双眼深深眯了起来，一瞬也不放过地辨识着夜空中钻石核弹般爆棚的文字——

    “U……Owe……me……（你欠我的）……”

    他微不可闻地读出了这句话，而后悚然一惊！

    ——这句话是……

    “欸——！”

    然而还没等侦探及时作出回应，人群便先发出了一阵惊叫。天幕忽然就黑了。

    并不是原本的夜色之黑，而是此时的伦敦，泰晤士河两岸忽然全都黑了。

    所有的礼花霍然消失，两岸所有原本金碧辉煌的建筑陷入了沉寂，连路灯也骤然漆黑一片。

    “搞什么——”

    “艹没电啦？西敏寺宫也能没电？”

    “戈登下课！工党下课！”

    “别骂啦！这是万圣节特别节目吧？”

    ……

    瞬间失明的群众议论纷纷，许多人第一时间反应就是掏出手机屏幕打光，甚至有人乐呵呵地准备点燃南瓜灯，或是把头上Cosplay用的荧光发饰翘得高一点——

    那或许是稍微远一点的人群干的事。但不知为何，就在这一刻，在221B四人组面前十米以内，所有人都是黑的——

    夏洛克心中警铃大作，但此时已然来不及了，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个根本看不清面容的人挤到他面前，低低地说了一句：“U……Owe……me。”

    随后一个热烈的吻紧紧地覆盖了他。舌头蹿进侦探的嘴唇，伴着强硬和癫狂的激情，不容置疑地紧紧扣住他，再令人喘不过气来地迅速离去……

    “Wow！——”人群发出了一阵阵欢呼。两岸都恢复了供电，重新闪耀的灯光下，有人善意地发现许多人都在同身边的拥吻，灰姑娘和吸血鬼、魔女和王子，连蜘蛛侠和小绿魔的coser也……

    “Sherlock！”就在此时，军医的心跳猛然一震，他慌不择路地冲过去，紧紧接住了往后晕倒的侦探……

    “Sherlock！”华生失控地大喊。

    侦探在他怀里拼命翻着白眼，卡着喉咙示意——挤挤攘攘的人群中，漫天南瓜灯的光线中，军医清晰地看到他的脸色开始骤然泛白，嘴唇已然变得紫乌……

    “中……毒……”夏洛克冷静地用最后一道神志，挣扎着却清晰地示意道。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抖森当年试镜《雷神》，一开始想获得的是雷神托尔的角色。为了这个角色他增重20斤，但试镜时却得到了雷神的弟弟洛基这个角色。导演慧眼如炬令两个角色都大受欢迎，但抖森却不得不在试镜完毕后短期内又瘦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