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信心

泡、但甚是平整结实，已经完全看不出它原来到底是什么地方。

    便好像一开始这里就只是一座石质的广场空地。

    一位老人正在这里游荡。

    老人身着华丽的教廷法衣，身披紫色绶带，原本是极为尊贵的打扮。

    但此刻，法衣和绶带全部湿透且褶皱破损，右侧腹部还有一个大洞，露出了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那是足以致命的巨大创伤——这位老人右侧髋部以上，胸骨以下的皮肉骨骼都不见了，连肠子都从里面拖了出来，甚至能隐隐约约看见白色的脊椎和跳动的心脏。

    但他还好端端地活着，虽动作僵硬迟缓有若僵尸，但他的确还活着。

    这老人，便是“前教皇”查理一世。

    夜精灵老刺客刺穿其心脏的剧毒“蛇匕”与苜远远射来夺去他三分之一躯干的那一箭，因为他本身强大的光明魔力，更重要的是还有“神恩”吊着他的性命，都没能杀死他。

    但毒已入骨，伤已致命，这位老人知道自己大概最多再维持几个小时就要死了。不过他依旧保持着教皇该有的气度，艰难、缓慢却端正地行走在曾经的圣殿之中。

    老人不时用颤抖的双手凭空划出符文，对着已是一片平地的“圣殿遗址”比比划划，同时用仿佛老了几十岁的声音念诵着咒语。

    ——都已经被破坏城这个样子了，也不知还能不能用……

    但总好过坐以待毙。

    ——今天其实不该离开这里的，这也许是我今生犯得最大一个错误也说不定。虽然这里目标明显，且很明显还有刺客潜伏，却好歹有重兵把守。不至于因为有叛徒泄露了我的行踪就落得这般田地。

    而且，被射落之后，他机智地借水渠逃生，本想去自己的心腹巴萨罗姆枢机主教家中寻求支援，却刚好见到他家被突袭的场景。

    ——这位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这种状况下不能寄希望于任何人，于是查理一世直接按原计划潜回了这里。

    一点亮光，忽然随着这位老人的咒语和手势，自地下穿透已经凝结的岩浆，隐隐透了出来。

    “还能用。”

    查理一世松了口气。

    他这段时间耗费了大量珍贵的魔法材料，已经将整个魔法阵勾入圣殿地下的大地脉络中，需要时只要念诵咒语依次引动以神器“神怒”为中心的三十六处节点，就可以借地脉沟通天界，引神力入凡间。

    这神力，可以轻易制造强大无比的战士。

    虽然消耗巨大。

    刚才那处亮光，就是节点之一。

    “天使”依文洁琳的银火，也许还无法奈何“神怒”，但却很可能破坏查理一世所构筑于地下的魔法阵。

    假如真是这样，他便没有命也没有时间将此阵重新修补整齐了。

    查理一世咒语不停，又有数道亮光依次透出地面。

    他神志虽早在刚中“蛇匕”之时便已不太清醒，但已重新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要成了。”

    之前接受这力量灌输的那些资质甚好的年轻人绝大多数当场死亡，而且没经过大量的实验，查理一世并不知道这力量作用于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但蛇匕此时正缓慢却不可逆地腐蚀着他的身体与意志，而那诡异的绿芒，虽感觉上去充满了生命的气息，但却与“神恩”的魔力相冲，此时绿芒残留的魔力正在影响“神恩”的运转，让这位“前教皇”连给自己治伤都做不到。

    所以，这个不怎么靠谱的方法越加成了唯一的选择了。

    “我只要不死，再大的困难也会被解决，再强的敌人都会被碾碎。”

    查理一世虽正在经历他这一生中最大的逆境，却依旧对自己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