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要哄着代战,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他!而这一切都是苏雪云造成的,是大唐造成的,如果不是苏雪云突然跑来找他,不是大唐派使臣支持苏雪云休夫,他根本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从前他就在大唐屡次遭受不公,如今又被大唐所害,大唐简直成了他的仇敌,此次发誓要打的大唐落花流水,借此翻身找回尊严!
薛平贵十分自信,赶往战场的时候也格外的意气风发,让原本没多少期待的众臣和百姓们也都纷纷期盼起来。战事失利有半年多了,他们真的急需听到捷报!
薛平贵赶到西凉军营,凌霄对他不冷不热的。薛平贵却热血沸腾的一时要研究地图,一时要众人聚齐商讨,俨然把自己当成主帅了。旁人碍于他驸马的身份轻易不好说什么,凌霄却不管那么多,觉得他在做无用功的时候就直接命人散了,不必浪费时间,让薛平贵时常铁青着脸。
没几日,薛平贵便同凌霄起了争执,丽娜暗中劝了劝凌霄,凌霄干脆将部署交给薛平贵去安排,命他全权负责。薛平贵见凌霄不看好他,越发想取得胜利,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抬不起头来,于是立即开始安排调配,准备大展身手。
苏雪云安排的探子探到薛平贵到了,苏雪云便出了个主意,这次不等西凉主动出击,先给薛平贵一个下马威,挫挫他的锐气。刚来个自信十足的驸马便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西凉军营的士气必定再次下滑,且很难再提升回来。
苏雪云这次的计划是烧毁对方粮草。苏雪云虽然是军师,但她女扮男装后一直都表现的骁勇善战,刘义也不会特意拘束她不让她上战场,所以这次是苏雪云提议的,也是苏雪云带队潜入西凉军营去完成任务。
苏雪云没有多带人,只从精锐部队中选出了五个人。她之前闲着没事的时候已经在西凉军营里逛了好几圈,粮草在什么位置闭着眼睛也能找到。所以她根据探子探回来的消息选了三个最有可能的地方做做样子,然后分散开各自寻找。如此一来,她身边就只带了一个人,做什么都容易遮掩,于是在找到粮草之后,她命那人去准备点火,她自己则是暗中收了大半的粮草进空间,仓库里放着的多是个空壳子罢了。
之后她迅速点起火来,暗中甩了两张符咒进去,加速火焰的燃烧,让人看不出粮草丢失的情况,然后立即带人撤离。
苏雪云带着人七拐八拐,为了不引起怀疑,她也故意遇到了几拨人,人多就躲避,人少就带人闪电般的解决对方。如此这般,十分顺利的退回了大唐军营,而西凉军营中火光冲天,粮草仓库燃烧了大半夜才被浇灭,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再没半点能吃的东西。
凌霄又惊又怒,当即质问薛平贵是怎么安排粮草守备的,怎么毫无察觉的就被对方得逞了!薛平贵脑袋发懵,这突如其来的大火烤的人浑身冒汗,却如同一桶冷水浇在他头上,他终于发现这次的对手有些棘手,似乎没那么好对付。他来到军营时的信心被重重打击了,将士们见他如此,士气果然如苏雪云预测的那般低迷了下来。
失去粮草在一场战事中意味着什么?所有西凉将士都不敢想,因为那结果他们是怎样都不愿意接受的。此时他们只能期盼西凉送来粮草能比大唐进攻快一些,希望他们能支撑到援军到来。
凌霄不再理会薛平贵,亲自部署兵力,命所有人严阵以待。薛平贵不甘心,一定要亲自证明自己的实力,可他和凌霄本就有些对立,如今凌霄更不可能听他的。机会已经给过他了,可他刚接手,粮草就没了,这是重大失误,凌霄不能原谅他,也不能再随便冒险。
苏雪云正准备乘胜追击,一次将西凉打得还不了手,却突然接到了王允的秘密消息,说皇上正在私下调查苏雪云的身份,似乎怀疑她是奸细。不知魏虎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皇上对她很是忌惮,此时若是战事结束,皇上很可能会卸磨杀驴。
苏雪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位皇帝怎么这么爱忌惮?一辈子竟办糊涂事,就没看有一件办明白的,在原剧里摆设一样的人物,现在居然跳出来要给她使绊子,实在是烦,她现在是在为他打江山好吗?!
苏雪云想了想,她的身份肯定是经不起细查的,与其被皇上查出她是王宝钏,还不如先转移视线再另行安排计策。于是她便通知王允,让王允给她捏造一个身份,就说她是王允的远亲,从前生活在乡下,投靠王允后正巧赶上战事,便被王允送去从军了。
王允如今很是器重苏雪云,从她这几次战事屡屡得胜开始,他便十分重视苏雪云的意见。这次看苏雪云有安排,干脆就按照苏雪云说的去做。他也没出面,都是命人隐藏在暗处,找准时机将消息透给皇上的人,这样若是日后苏雪云的身份暴露了,也不是王允故意隐瞒皇上的。
女子不可能用战功来领赏赐和官职,这一点王允从前没想过,因为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苏雪云的本事那么强,能够在短短时间内成为军师,统领每一次战事。如今见了皇上的反应,王允却不得不将这件事重视起来,苏雪云立下的功劳那么大,事后怎么办?难不成突然消失?不说一个大功臣突然消失会引起多么大的影响,单说苏雪云付出那么多努力,他也不舍得让女儿的辛苦白费啊!
可不消失,以后怎么办?总不能让苏雪云一直女扮男装的回来当大将军吧,那可就真的太累了。但不再女扮男装,可能就要背上欺君之罪,皇上本就看他不顺眼,苏雪云之前休夫又闹了那么大的事惹皇上不满,一旦有了机会,恐怕皇上会想方设法的处置他们丞相府,到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王允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让苏雪云的功劳高到不能随意处置的地步,才可以牵制皇上,但到了那时,功高盖主,以后就得小心翼翼的度日了。王允叹息着将自己的想法秘密传给苏雪云,他的势力也是很大的,他觉得要护住女儿应该还是能办到的,最起码现在说苏雪云是他的远方亲戚,皇上就不能随意对苏雪云做什么。
皇帝的探子调查了许久,查到苏雪云是王允的远方亲戚,这让皇帝大吃一惊。他仔细回想战事之前,王允和苏龙等人的反应,发现没有任何关于贾南的线索,苏龙和“贾南”没有什么多余的接触,而魏虎似乎也根本不认识“贾南”。
皇帝立刻就想多了,一个远方亲戚而已,为什么相府的两个女婿却不认识他?王允又为什么要让这样一个惊才绝艳之辈去参军?为什么又从底层做起没有直接塞进去?他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总的来说就是忌惮王允,他这下子倒宁愿苏雪云是奸细了,因为这样便可以一举将王允也扳倒。
皇帝心思复杂起来,他叫来魏虎又仔细问了些苏雪云的事,魏虎为了将中毒的事推到苏雪云身上,说了不少误导皇帝的话,皇帝竟也听信谗言,对他的话颇为信任。大概是本能上就排斥和王允有关的人,而魏虎最近似乎和王允关系越来越差,两相对比,皇帝自然更相信魏虎而不相信苏雪云了。
皇帝没有明说他心里都在怀疑什么,所以魏虎被问了一大通话,莫名的有些不安。想了想,还是厚着脸皮提东西去了丞相府。他是想给自己找个退路,他怎么说也是王允的女婿,万一下毒的事暴露了,魏豹昏迷没人管,他就要承受皇帝的怒火了,所以他非常着急的想和王允修好,到时候有王允在后头撑着,他就安全多了。
魏虎多年来虽然心胸狭隘,但好听的话确实一说一箩筐,见到王允就不停的表达对他的孝顺之意。王允知晓是他在皇帝面前给苏雪云下绊子,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只不过这原因不好明说,所以到像是因为之前银钏的事还没消气一般。
魏虎奉承了几句,想到自己的来意是为了寻求庇护,总要透些话让王允知道知道。便试探的说:“爹,阿豹这次是遭了大难了,早知会如此,我和阿豹当初还不如不去,反正几次战事被贾南出尽了风头,根本没我们什么事。”
王允脸色沉了沉,垂下眼喝了口茶,并不接话。
魏虎也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便像对皇帝那般开始说起苏雪云的诡异,“爹,这个贾南来历不明不白,每次都能轻轻松松的破解西凉的部署,这……不是我多心,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这样年轻又默默无闻的平头百姓,突然之间便大放异彩,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王允眯了眯眼,沉声道:“那你觉得怎样才算不诡异?之前薛平贵在军中也表现得很突出,这种事有什么诡异的?你技不如人就该谦虚一点,多学学人家的长处,而不是背地里怀疑这怀疑那,这般狭隘如何能做大事?”
魏虎被他冷言冷语的模样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辩解道:“爹,不是这么回事,西凉和大唐争斗几十年了,如今贾南一出现,这战事就如此顺利,很难令人信服。我怀疑她和西凉人勾结,是西凉的奸细!”
王允听不得别人说自家女儿不好,当即冷哼一声,“几十年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没人做得到,贾南能做到只能说明他能力强,本事大。你有嫉妒旁人的功夫倒不如多提升自己,得了,我还有事,你且回去吧。”
魏虎愣了一下,迟疑道:“爹,我……”
王允直接起身,打断了他的话,“好了,我有公务要处理。”
逐客令这般明显了,魏虎也不好再假装听不见,只得不甘心的离开相府。这一趟不仅什么后路也没得到,反而被训斥了一顿,实在憋屈。回到魏府,魏虎发现王银钏又在乱发脾气,登时反感至极,房都没回就去了书房,下令不得让王银钏打扰他。王银钏得知后气得半死,偏偏没了娘家的支持她根本没有挟制魏虎的资本,最后也只能独自生气罢了。
薛琪感受着魏府压抑的气氛,守在魏豹身边忍不住哭了起来,感觉自己太过命苦。从前喜欢薛平贵,薛平贵却以为他们是兄妹,后来终于她爹在临终前告知了薛平贵抱养的关系,薛平贵却还是把她当妹妹,甚至娶了王宝钏,根本不顾她的想法。之后她被酒醉的魏豹当做王宝钏强占了身子,魏豹酒醒后居然也不想理会她,还是她自杀才触动魏豹对她负责,结果后来薛平贵一失踪,魏豹立马就要去强娶王宝钏,若不是王宝钏抵死不从,她如今也成不了魏夫人。
本以为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偏偏魏豹又中毒昏迷不醒,几位太医看过都说没救了,她还有什么盼头?这魏府里每日都有争吵,纵使吃穿不愁,也比不上她过去十几年的乞丐生活。薛琪不由的想起了薛平贵,如果薛平贵没有娶王宝钏,他们还在一起生活,即使是兄妹也会比现在幸福的吧?想到薛平贵去了西凉做驸马,薛琪又感觉一阵无望,趴在床边哭了起来。
魏虎如今无所事事,皇帝又想利用他刺探刺探王允和苏雪云的情况,所以偶尔会暗示他去相府。一来二去的魏虎终于知道“贾南”竟然是王允的远亲,怪不得那日他说怀疑贾南身份,被王允给训斥了一顿。他想想又愤愤不平,他是王允的女婿,岂是什么远方亲戚能比的?王允居然偏着那么个乡村小子丝毫不给他脸面,真是老糊涂了。
魏虎对王允越发不满,他在相府找不到后路,于是后知后觉的将主意打到了皇帝身上。只要他为皇帝办事,那即使最后查出中毒之事与他有关,他也不会怎么样,处置谁放过谁还不就是皇帝一句话?
魏虎想通了便开始积极的向皇帝表忠心,隐晦的暗示皇帝说自己可以对付王允,同时他也不忘在皇帝面前给苏雪云上眼药,进谗言成了他最常做的事。
天高皇帝远,苏雪云为人如何,本事如何,皇帝统统不清楚,但有一个魏虎在他耳边常常说苏雪云的不好,皇帝听久了便疑心越来越重。在得知苏雪云烧了西凉的粮草即将大获全胜的时候,皇帝自认为这场战事已经不需要苏雪云了。西凉连粮草都没了,刘义征战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输?所以他再次将魏虎派回了战场,目的,便是让他抓住苏雪云审问出她的底细,最好能牵扯出王允的罪名。
至于具体怎么做,会不会有冤屈,皇帝不会管那么多。他只知道,西凉这个心腹大患这次大伤元气,他又多了一笔功绩,而王允这个心腹大患则即将倒霉,多年来的忌惮终于可以去除,他的心情是一日比一日好。冤不冤的,他做皇帝几十年了,手下冤死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只要定了罪就没人是冤枉的,这一点对他来说无所谓,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魏虎有了皇帝的支持,终于扬眉吐气,十分高调的回到了军营中,一见到苏雪云的面就阴测测的说道:“贾军师别来无恙。”
苏雪云淡淡的扫他一眼,“托福。”
魏虎冷哼一声,走近两步压低声音道:“人常说慧极必伤,贾军师如此惊才绝艳,恐怕……往后的路没那么容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