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逝,庸庸碌碌一辈子,又有何意义呢?
平淡,是一种退而求其次,而不是所有人的首选。这一点,是她认识殷陆离之后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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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宫室里烛火熹微,偌大行宫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稍微发出点声音都有很大的回声。
荀域拨弄着那一捧烛火,光影摇晃的一瞬间,少年将身上的披风又紧了紧,起身笑道,“外面霜寒露重,叫您夜半赶来此处,实在是抱歉。”
不远处的人屏退仆从,许是怕灯笼火光引人注意,干脆也一并弃了。
摘下帽子,一道冷漠的女声回荡在大殿之中,“殿下邀我来此到底所谓何事?”
“若非涉及舍妹,我与殿下真是半点儿交集都不会有。”
“长公主,我叫你来的托词是裴,跟宁儿可没有关系。”
安康闻言嗫唇,眼睛瞪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安宁不知怎么招惹了这么一个人,竟是没完没了的纠缠,打不怕骂不怕,看样子就算是死都不怕。
“裴是她的未婚夫,他们很快就要成亲了,殿下若是真喜欢阿宁,我劝你还是多为她考虑考虑,你们北国是个是非之地,你何苦要拖她下水。”
“北国以后如何是我说了算,不论如何都不会像长公主所言,成为一个吃人的泥潭,所以也就不存在下水还是上岸。至于裴,长公主既然惦念,何必要拱手让人呢?”
“你胡说什么,我已经定亲了!”安康恼羞成怒,对眼前的人愈发没有好感。
勾勾唇角,荀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即便是成亲,长公主若对婚事不满,也可和离再嫁,只要你愿意等,你与裴还有机会。”
“安宁还没嫁给他,我也不会让她嫁给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联想那日在月老庙求得签诗,安康被他这句“愿意等”扰得乱了方寸,隐隐有些动心。
一步一步走过来,屋子里没有任何遮挡,荀域的影子因此被拖得老长,从墙面爬上屋顶,压迫感愈发明显。
“我当然希望安宁好好的,只是我希望,她的好是我给的。”
安康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明白,疑惑着道,“殿下,你到底喜欢安宁什么呢?这世上的真心并不多,纵然皮囊美丽,灵魂有趣,也没人有底气敢说旁人图的就是她这个人。身外之物,总是比肉体凡胎值得。”
“南国,究竟有什么你想要的,且是非要通过安宁才能得到的?”
他几乎把她身边所有的人都算计了一遍,难道就只是为了一个小姑娘?
这下子换荀域不知道该怎么答了,他想了想,良久才幽幽地开口,“不管别人怎么想,总之我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戚安宁。”
“她就是我唯一的身外之物,是我余生想要的全部。”
“不是王位?不是贤名?不是兵强马壮,国富民兴?”
少年闻言璀然一笑,“你说那些啊,那些可比安宁好得到,不是很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