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做的,真好喝,比刚才那碗还好喝。”
入口有淡淡的葡萄香气,可是现在还没入秋呢,哪儿来的新鲜葡萄呢?
“姑娘高兴就好,喜欢喝便多喝,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安宁点点头,一口接着一口,甜滋滋的味道从唇齿溜进喉头,和方才那碗喝下去凉沁沁的感觉不同,这碗喝下去,胃里竟是暖的。
想也没想,最后一口下肚的时候,安宁只觉眼前的一切都在晃,老板娘的笑像是护城河里的春水,被风一吹,一圈一圈儿从中心漾到了河边儿。
戚安宁阖上眼睛,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宁儿?”荀域唤了她几声,抬头再看老板娘的神色已经颇为不善,“你给她喝了什么?”
“殿下别急,就是普通的葡萄酒而已,去岁酿的,兑在梅子水里尝不出,只是没想到这姑娘酒量这么差,半碗就倒了....”一边说一边瞅了瞅自己的丈夫,似是二人商量好的。
中年男人笑着走过来,大手拍在荀域肩膀,“就是,殿下,你既然这么喜欢她,灌醉了带回去就是了,等醒了已经是你的人了,横竖跑不了。”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不羁得很。
荀域拿他们没辙,眉头紧锁,起身将人背在了背上,“她有哮症,不能喝酒。”
老板娘这才紧张起来,帮着他把安宁背好,忙道,“那还是快送回去吧,可别出什么事。”
“不会不会,这酒是我亲手酿的,没有那么烈,应该没事....”老板在一旁安慰着,却见少年背着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快步出了店铺。
一路上,安宁一直迷迷糊糊,荀域跟她说了好多话,可她一句也没听清。
伸出手在耳边晃了晃,安宁将头枕到他另一边的肩膀上,“荀域,你好吵.....”
长叹一口气,他应道,“好好好,我不吵你,你睡吧。”
皎洁的月光洒在二人身上,街市人烟减少,偶尔路过几个卖宵夜的小摊,各色吃食飘香,汇成人间烟火之气,更夫一遍遍打着锣,催促着不愿离去的晚归人,早些回家。
一袭白衣的少年郎背着身穿石榴裙的小姑娘在神武大街上慢慢走着,时不时还要把她往上托一托。
“戚安宁,你流口水了.....”感觉到自己肩膀湿了一块,虽然知道她听不见,荀域还是嘲笑一句。
可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那不是口水,而是眼泪。
小姑娘抽抽嗒嗒,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样的噩梦,交叠在他领口的手兀自抓紧,像是要寻求依靠,脸也贴在了他脖子上,冰凉的眼泪顺着颈窝洒下去,似是很委屈。
“宁儿别哭,我在呢。”偏过头说了一句,梦里的安宁好像听懂了,迷迷糊糊哼了一声,便再次睡了过去。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比夏夜月色还要温柔,他语气宠溺又带着心疼地喃喃道,像是说给身后人的,又像是说给自己的,“傻安宁,我怎么会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