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
到那时,他自然有办法叫裴亲口答应送安宁和亲,而她只需要在旁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安宁就是了。
他把周围的人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就为了要安宁嫁过去,安康开始还觉得会不会是他怕阿爷出尔反尔,不与北国通商所以扣住安宁做人质,顺带着一雪前耻。
可现在她越来越相信荀域待妹妹是真心,因为若要是胁迫的话,他该在修水之前就把安宁带走,而不是等到日后事情做到一半再提要求。
更令安康没想到的是,也不知是不是连老天都在帮他,南国竟然真出了水患,而裴家也因此重新得到了重用,既然南国下一步要修水,和北国运河联结的事儿自然水到渠成了。
这一步一步,荀域算计得分毫不差,让人不禁疑心他是不是未卜先知,布下天罗地网要来捉安宁。
想到这儿,安康有些欣慰又有些羡慕,荀域若是真心,她的愧疚便能少几分。
蒋云深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她坐在妆台前发呆,右手无意识地攥紧,而左手则搭在那条镯子上。
自他嫁过来之后,成日里十次有八次都是这个样子,不说也不笑,就这么静静地一个人待着,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偶人一般。
他试着跟她谈过,可不论怎么说她都是一副怯怯的样子,甚至还说他若是愿意,纳妾也可以。
“安康?”唤了一声,女子这才如梦初醒。
她起身朝他走来,柔声道,“你回来了,外面太平些了么,这病是怎么从临安传过来的?”
三句不离一个临安,就差直接问裴如何了。
蒋云深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但总觉得毕竟是青梅竹马,情窦初开时有些爱恋也属正常,可她已经嫁人了,而裴又是她的准妹夫,两个人能有什么。
他耐着性子跟她培养感情,却不想她始终无动于衷,蒋云深觉得自己就快要被戚安康这软刀子给折磨疯了。
“裴在临安病倒了,裴太傅急坏了,现下正往宫里去,想请了太医到临安救治,也不知来得及来不及.....”
“你说什么?!”安康的脸都白了,整个人像是被吓丢了魂儿,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怎么会这样,不是说那面的病情控制住了,药都治出来了么,当地没大夫么,还要从大内请了人去,万一来不及怎么办.....”
她一面说一面转着圈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喊道,“冬喜,冬喜,陪我入宫去。”
未等外面的侍婢进门,蒋云深一把将人拦住,温润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怒意,“戚安康,你就这么惦念裴么?他死活与你何干?我不过是骗了你一下,你就方寸大乱了。”
安康闻言愣在原地许久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抬手给了蒋云深一巴掌。
“为什么咒他!”
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眼前的男人面容模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清,安康觉得他好似也染上了她的伤心,甚至比她还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