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明晃晃的灯光照得房间犹如白昼,也不知道这人怎么睡得着,反正苏郁染是睡不着的。
她试图动几下,男人的手臂如同铁壁铜墙,将她牢牢禁锢。
什么怪癖啊!苏郁染心里哀嚎,认命地闭上眼,将就着,困意袭来,也睡了过去。
翌日早上,细腻的晨光从窗帘缝隙晃进来,落在眼皮上。
宫洛衍睁开眼,意识到腰被人紧紧搂着,不适地蹙起了眉,两秒过后,薄唇扯出一抹不以为意的哂笑。
昨晚还故作矜持地防备,现在倒主动得紧。
垂眸,视线扫过高挺的鼻子,落在微微嘟起的红唇,他不喜欢女人涂极明艳的颜色,但涂在这个女人的唇上,竟意外觉得合适,仿佛只有红色,才匹配得上她心里那只时不时出来咆哮的小野豹。
“嗯……”苏郁染睡梦中嘟囔了个音节,还以为怀里的是抱枕,手臂收紧,脸颊往上蹭了蹭,正好蹭在男人的胸肌上。
连宫洛衍都以为自己会大发雷霆时,他竟是脊椎骨一麻,身下隐隐有了抬头的趋势。
这个女人是妖精吧?
苏郁染翻身,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缓缓睁开了眼,房间只剩她一人,衣服完好,没有不适,看来宫洛衍对她不感兴趣。
正合她意。
苏郁染进浴室洗漱一番,把散落的波浪长发扎成丸子头,几缕刘海在太阳穴的位置垂下,微卷,配上烈火红唇,妩媚中不失霸气,霸气中又带着几分俏皮。
苏郁染虽然名声不太好,但她的颜在京城名媛中稳居前三,她敢说第二,都没人敢站出来说自己第一。
去到餐厅,宫洛衍已经坐在餐桌前,一边用餐一边看国际财经杂志。
苏郁染正欲挑个安全距离的位置坐下,佣人已经先一步拉开宫洛衍左手边的位置。
“苏小姐,请坐。”
这家里的佣人太尽职了。
苏郁染僵硬地扯了下嘴角,走过去坐下,带着拘谨用餐。
敬他是脚一抖京城也得震三震的地头蛇,苏郁染吃得格外优雅,平时半个小时搞定的早餐,硬是拉到了一个小时。
抽了纸巾擦擦嘴,她双手互握,切入正题,“谢谢宫先生的款待,我先走了。”
“苏淮笙想杀了你,你还回去?”宫洛衍头都没抬,却能一阵见血。
这个男人当真不容小觑。
苏郁染身形几不可察地颤了下,眼底滑过哀伤,“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在苏家那里。”
“什么人,能有你的命重要?”宫洛衍黑眸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令人琢磨不透。
苏郁染红唇翕动,犹豫几下道:“他比我的命还重要。”
当年她顶着外人的非议十月怀胎生下苏宝宝,把他呵护在掌心养大,早已经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自然比她的命更为重要。
听到她语气坚定地说出这句话,宫洛衍眉间飞快闪过一丝不耐,腔调冷冷,不近人情。
“除非你答应做我的情人,否则别想离开这里。”
宫洛衍放下杂志,离开椅子,枉顾苏郁染的惊愕和愤怒,径直朝大门口走去。
一抹身影迅速拦住他的去路,两侧的保镖呼吸一紧,默默为这位胆大包天的女人点上一排蜡。
宫洛衍最讨厌有人突然挡住他的去路,惹怒了大佛,是要遭殃的。
苏郁染不知道这些,怒火已经主宰她的大脑,纤细长腿往前迈两步,手指揪住男人晨起刚熨过的领带,目光赤裸裸。
“你没有资格软禁我,这是犯法。”
管家满头大汗地开口提醒,“苏小姐,请注意你的行为举止。”
都要被软禁了,还管什么行为举止!苏郁染手指揪得更近,眼神渐渐发狠。
这个女人,竟敢在宫先生面前生气,胆子未免太大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迎接宫洛衍的怒火。
一分钟过去,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发生,宫洛衍只是垂眸,深深凝视那只大胆的手,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可内心神奇的没有一丝愠怒,甚至想起五年前那一晚,女孩紧紧攀附在他身上辗转承欢。
好熟悉的感觉。
此时无声胜有声,苏郁染心里有些发虚,力度渐松,“你发什么呆,不敢说话了?那好,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