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苍漠,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宁相思略感突兀,印象中他没事做的时候除非必要是绝不进宫面圣的,除了有机会能羞辱嘲讽自己除外。
但即使如此,宁相思想了想以后,却还是这样对来者吩咐,道,“算了,不管他来做什么,还是放他进来吧。免得他待会又要等不及闯宫”。
宫中规矩尊卑贵贱在这个在边疆沙场之上我行我素横行霸道惯了的男人眼里根本就是形同虚设,若非他是三大摄政王之一就凭这个就得被砍上无数次头了。
果不其然,不出宁相思所料那名前去通报迎接骁骑王的小太监还没走远,三大摄政王之一的骁骑王殿下就已经不顾宫人的阻拦站到了宁相思御书房的门口。
他身上穿得依旧是那一身万年不曾换下的冷硬铠甲,午后的阳光在他身上的那一层锃亮铠甲之上折射出了无数个光点,将他整个人也映衬得灼灼生辉了起来。霍苍漠生得极其好看,不是那种自画中走出一般如纸笔描绘出的精致,而是一股带着粗犷气息斧凿般狂野和深刻。
若是,非得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他的外貌的话,宁相思想那大约便是最为放荡不羁的野性之美。这也是她最为厌恶霍苍漠的一点,因为这正是作为囚于深宫的女帝她本身所嫉妒和向往却却偏偏可望而不可即的......可是,她却又不得不去身不由己的放纵容忍着霍苍漠的放肆。
“不知骁骑王前来求见于朕,所为何事”?宁相思放下手中纸笔,昂首挺胸直直看向那个前来面圣直接连下跪都免了的男子,不怒自威道。
“本王要见皇上自然桩桩件件皆是大事”。霍苍漠气势不该丝毫没有自己此刻是在面圣的觉悟,只拿眼角余光扫了宁相思身边服侍的一干太监一眼,凛然道,“还请皇上让闲杂人等回避,再容微臣来向皇上细禀”。
宁相思细细打量着眼前这阴晴不定不知为何忽然如转了性子一般的男子,却是怎么也捉摸不透他心里的想法,想要本能的拒绝与他独处却是怎么也不能够。
“你们退下吧”。目光深沉的注视了霍苍漠良久,宁相思好不容易松开了握成拳头的手心却是举起手来打了个手势挥退了身畔侍候之人。
她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不全然是因为怕了霍苍漠,而是不希望待会自己和霍苍漠近乎争执性的对话会在这些宫人面前失尽了她天子的威严,这也是她多年以来和霍苍漠相处得出的经验之谈。
他的眼里可是从来都没有什么皇上,能有的只唯有对于自己的厌恶和蔑视。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就在一干服侍的小太监在得了宁相思的吩咐鱼贯而出以后,作为太监首领的桂公公却是犹疑不决的看了霍苍漠一眼,壮着胆子忧心道。
作为贴身服侍女帝的太监首领他自是知道宁相思那个手势所代表的退下指的不仅仅只是他们这群太监,还有的是一直在暗中保护女帝的暗卫。这自古以来哪有皇帝会真正的在无旁人的保护下和这么一位具有侵略性和野心实力的臣子独处的道理?更何况,他们的皇上还是个女儿身。
“无妨,朕相信若是骁骑王真的要对朕做什么,朕必是绝对反抗不了的”。宁相思面不改色的动了动按在书桌之上的手指,波澜不惊道。
若是,霍苍漠真想杀她造反,别说就区区那几个潜伏在后头的暗卫就是再来一百个也是白搭。
虽然,世人皆说三大摄政王中唯骁骑王的野心和造反的可能性最大,但宁相思从他的眼眸之中看得出尽管霍苍漠是真的憎恶自己这个女帝,却也是确确实实不想造反的。
见宁相思这么说,桂公公纵然心里头是一千一万个不放心却也只能是听话的跟随着小太监们的脚步走出了御书房的大门,临走前还不忘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整个空旷而密闭的御书房之中,霎时间便已然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陛下,还当真是颇有自知之明啊”。霍苍漠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她的御座之前,看着宁相思这般肃穆以待的表情却不由得觉得暗自发笑,在唇畔勾起了一个极其优美而慵懒的弧度,霍苍漠抬起手拈起了宁相思的一缕发,凑在她耳畔暧昧吐息,道。
“好说”!虽不明白这男人怎得突然一下子就似转了性子似的收敛起了锋芒,但宁相思却依旧是面不改色丝毫也不畏惧与他,淡然抬手便拍下了那只搁置在自己发丝之上曾杀人无数的修罗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