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了……”南锦从榻边站起身来,声音相比平时,有些沉。
“墨涟伤势如何了?”云苍上前询问道。
“现下我只能施针,暂时将毒封印在心脉之中,伤势倒不碍事,但……”南锦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毒,就连上次给解忧瞧魔毒之时虽难了写,却也是有头绪可寻的。但这次,连丝毫头绪都找不到,这毒,似乎是为墨涟量身打造,既封住了他的一身灵力,同时又在侵蚀他的真身,故而现下自己也找不到法子,只能暂时封住毒性罢了。
“那,他何时能醒过来?”云苍问道。
“这两天也就能醒来了。”南锦回道。
可这封印也就能保住他半月之久,若是半月之后,此毒仍是未解,毒性便会扩散至全身,墨涟怕是……要落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云苍瞧着解忧就呆呆站在半掩的幔子几步远的地方,不禁低低叹息。
“去看看他罢。”
南锦闻言,也瞧了解忧一眼,便适时的退开了身子。这丫头对墨涟的一门心思,旁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也就她自己以为自己瞒了所有人罢了。
解忧此时才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向着床榻移动着,两三步的距离,像是跨过千山万水那么艰难。
终于走到床边,解忧蹲下身子,缓缓跪在床边。掀起帐幔的一霎间,看到那张熟悉却苍白的脸,眼泪终于决堤。
君上的面容还是那么俊美脱俗,此刻却透着没有生气的灰白,毫无血色的唇紧紧闭着。身上玄色的衣袍虽看不出鲜血,却能清楚的问得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道。
一直以来,她从未如此近的看着他。
他一直是高不可攀的,无所不能的君上,现在怎么会这么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
眼泪似是开了闸,一串串的掉了下来。
若是可以,她愿意现在伤重的人是她,她宁愿替他承受,替他伤,替他痛。
云苍站在解忧身后,看着她为墨涟泪流满面,心似乎又开始痛了。
一直以来,你的泪只为他而流。而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你如此的罢。
再不忍见解忧哭泣的模样,转过身离去。
此刻,你应只想伴着他罢。
南锦望着眼前三人,浅叹,轻轻拍了拍解忧的肩头,也随着云苍离开。
二人没有走远,就在殿外站定。
“就放那丫头一个人在里头么。”南锦突然出声。
“无论那个人是如何了,她都希望陪着他罢。”云苍轻轻说着,不知道是说给南锦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你就不会醋了?”同解忧的心思一般,云苍对解忧的好,众人也都看的明白。
云苍轻笑,只是笑意始终未达眼底,“她幸福便好。”
“几时见你还有牺牲自个儿也要成全别人的时候了。”南锦瞧着气氛似乎是太过沉重了些,便调侃了一句。
“因为这是我欠她的……”云苍轻幽的声音仿佛自远处传来,在空中一点点回荡着,继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