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气氛还算和谐,安湄心有余悸地小心观察着陈安悦的脸色,满桌子的喷香菜肴都入不了她的眼,送进嘴里完全味同嚼蜡。
她也是最近两年才意识到,倘若哪天爸妈都走了,换成安涛当家,她就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地住下去。和大女儿不亲,将来能指望的只有小女儿安悦,将来能仰仗给她养老送终的也只有小女儿安悦。
饭后,安老爷子撂下碗筷,严肃地往安湄的方向一瞥:“安湄,到我书房来一趟。”
安湄心中一紧,点了下头,已然猜到找她为了什么。
陈安悦虽说生她妈的气,但是她并不想看到安湄被老爷子训斥。安湄步上楼梯,她追上去拉住她:“妈……”
安湄一看她主动和自己说话了,心情好了不少,顺坡赶驴用自责来讨陈安悦欢心:“没事,大不了被骂几句呗,妈妈的确做得不对,安然一个人在国外,我这个做妈的对她的关心实在太少了,该骂!”
陈安悦笑了,露出她标志性的小虎牙:“妈,你终于开窍了!”
安拾锦立在她们身后看着一脸欣慰的陈安悦,默默想,人生如此艰难,有些事还是不要拆穿的好。
大年初二,几个老太太相约一起喝茶,安老太太领着陈安悦和安拾锦一同前往。
陈老太太气色不佳,眼圈格外重,安老太太问:“最近没睡好?”
她叹了口气,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安拾锦而去。安拾锦正在和陈安悦小声说着话,感应到有人在看她,顺着方向望了过去。两个人静静地隔着圆桌对视,陈老太太冲她一笑,她也弯着嘴角笑了笑。
大麦茶喝得太多,她有点憋不住只好站起身去上厕所,拖着陈安悦的胳膊要求她陪同,谁知她手指头乱舞地在闯关,别说动了,就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
陈老太太望过来:“我也要去卫生间,小拾,奶奶陪你去好不好?”
“……好。”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位慈祥可亲的老太太她一直都有些拘谨。她暗暗想,她好像对每一个不能读心的人都心怀芥蒂,因为面对这样的人,她会突然缺乏一直引以为傲的安全感。
她走在前面,两人一路无话,进了走廊拐角的卫生间,她打开了一个隔间锁上门,可身旁并没有响起另一道关门声。
等她走出隔间,陈老太太正静静地守在门边等着她。
按压了一下洗手液,她弯着腰仔细清洗着手指,身后响起老太太平静的语调:“还记不记得有一年我们坐在房顶上看流星,我问你许了什么愿望,你说,你希望灵犀谷里的所有族人就像是一串珠子一样要紧紧连在一起。那时你刚满三百岁,每天心里想的都是有人能够陪你玩。可是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很多事都需要你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了,不可能所有人都无时无刻守着你。你应该学会独立,学会坚强,明白吗?”
安拾锦脑中嗡嗡一震,刷一下抬起头,面前的镜子里投射出老太太站得笔直的身影,那么骄傲的眼神,饱含了希冀,带着莫名的熟悉感。
某个猜测即将呼之欲出,她感受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正要转身,陈老太太却率先走了出去。
她追着跑出女卫生间,望着那道裹着红衣黑裤的背影,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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