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怪兄弟你,都是嵩山派太心狠手辣,还累得兄弟牵扯其中,背负邪教妖魔的骂名。”
千婉秀挑逗地瞧向白衣,柔声轻语地说道:“听闻江湖上传言少侠会吸星大法,据婉秀了解,世间至少有三种武功都能吸取他人的内功,婉秀却是深信少侠的为人呢!”
“茶野,老叟还要去钓鱼,时间宝贵,我们也不必吃什么点心了,现在就开始比试吧。”陆翁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那便请吧。”
众看客皆正襟危坐,丽春院里三层、外三层皆围满了看客,大厅中两张上好的茶桌上摆放着茶具。
“斗茶都在花木扶疏的庭院,或临水,或清幽,茶野和茶鬼怎么会选择在妓院中斗茶。”一个富家公子哥小声嘀咕地说道。
小宝骂道:“我们不常说到妓院来共赴巫山云雨,风花雪月吗?这比那庭院不好吗?你辣块妈妈的。”
那公子被骂的哑口无言,没有接话,苏子杭所用茶具是一套黑釉盏银白兔豪纹,流动着神秘光华,每条细纹都均闪着银花色。
陆翁用的茶具是耀变天目,黑釉面有数种不同的结晶斑点,流光溢彩,能烧制出这两种茶具,需苦心孤诣,百折不挠的毅力,还要有绝世的天赋和运气。
为保证公平,两人都用竹沥水,用御用一品龙焙贡新,苏子杭掌心掠过茶团,真气将茶团碾成茶粉,再凝结成一朵朵的茶花,手法真是神乎其技。
竹沥水煮开,发出凤竹轻吟的响声,苏子杭手指轻划,一股气流将壶中水引过来,就着盛开的茶花在空中盘旋。
众看客皆屏住呼吸,见竹沥水化为九条灵动的小水龙追逐着茶花,落到银白兔豪纹的黑釉盏中,刹那间银豪纹光芒愈盛,盏内百花盛开,一股清幽的香气扑鼻而来。
再看茶鬼陆翁,他宠辱不惊,五指间剑气纵横,将茶团化为一条条跳跃的小鱼,他一拍茶桌将壶中竹沥水引来,小鱼得水,一副怡然自得、任我畅游的模样,好不可爱。
茶鱼儿在水中游到耀变天目中,茶具发出七彩斑驳的光华,一股清香如袅袅炊烟,聚而不散。
两杯茶同时被盖住,众看客皆大呼可惜。
“陆翁,叶兄弟颇识茶道,这场比试便让他来做裁判,如何?”苏子杭温文尔雅地笑道
陆翁瞧向白衣,冷冷地说道:“品茶、评茶是门大学门,要深究茶道者才可,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真的能够做来?”
合朔仪清澈的眼睛一转,嬉笑道:“让小白衣来评。”
“那在下献丑了。”
众看客见白衣走到大厅中央,并不急揭开两杯茶,而是笑道:“评论一杯茶是好是坏,有二点:一是汤色、二是汤花。”
“汤色就是茶水的颜色,一般茶博士都认为最佳的茶是纯白,其次是青白、灰白、黄白,纯白来表明茶质鲜嫩,但我看来,极品的茶是无色的。”
白衣见众看客惊讶疑惑的神色,笑道:“茶是自然孕育而生,包含万物的精气神,茶色与天地合一是茶的最高境界,自然是无色了。”
“汤花,就是茶上面雪白的泡沫,它的颜色评价和汤色一样,大家都知道‘咬盏’的意思,就是汤花久聚不散,紧咬盏沿,倘若汤花散掉后,我们又该如何评价呢?”
众看客你瞧着我,我瞧着你,却没一个人敢搭话,千婉秀含情脉脉地瞧向白衣,妩媚笑道:“汤花散时,汤盏相接的地方就会露出‘水痕’,水痕出现的早晚是评论的标准,早为负、晚为胜。”
“两位是南北第一的茶博士,造诣非凡,汤花自然不可能散掉,汤色和泡沫都应是无色,那评论的标准在乎什么,我认为是茶的境界。”白衣风轻云淡地笑道。
白衣袖袍一拂,将陆翁桌上那杯茶的茶杯揭开,青碧色的光芒流转,众人不禁深呼一口气,那杯茶清澈如水,让人觉得汤花凝成一副水墨画,细小的泡沫却没有丝毫的颜色。
“老者为先,我先来评陆翁的茶。”
众看客皆瞧向陆翁茶桌上的茶,听白衣道:“大家瞧,陆翁的茶境是一副清晨鱼戏莲叶图,之所以有这种现象,一是阳光透过泡沫,折射七彩的缘故,一则是陆翁内劲深厚,能凝水成画。”
“汤花是亭亭玉立的荷叶田,有的荷花含苞欲放,有的幽香四溢,水中还有一艘小渔船,采莲少女乘着竹篙穿梭在荷塘中,被早晨的轻雾弥漫住身子,却无法能窥其全貌。”
“大家再看,茶水便是荷塘,荷塘中的鱼儿活波灵动、游来游去,在莲叶间嬉戏玩闹,还有几只小鱼追逐水中的荷花瓣,给人一种清静、恬淡的心情,似与这天地合二为一。”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如沐春风的笑道:“荷香销晚夏,品一口茶,如同沐浴在荷田中,化为一尾鱼儿,此茶真乃绝品啊!”
合朔仪泯着粉唇,说道:“小白衣快递给我,我也要喝。”
看着她天真浪漫,活脱脱一只戏莲的小鱼儿,白衣将茶杯递给她,合朔仪刚喝一口,顿觉得自己化为采莲的少女,沉醉在夏风中。
“女侠,赏一口我喝喝。”小宝流着哈喇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