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给云采夜寄完那封信后,马上就后悔了——他还有些事没写完呢,这下又要再写一封,真是太麻烦了!
他那封已经寄出的信中只提到了云采夜孑然终生的命格,却一时忘了他和他那小徒弟早就凑成一对了的事。但这事不能怪他,云采夜根本就没明着与他们说明过他与他那小徒弟的事,可即使两人平日里的互动再怎么规规矩矩,他们之间的暧昧与甜腻却是一点儿也藏不住,不过想来也该是如此——谁*还要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人?
更何况云采夜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会干出这种事的人,在秦卿看来,云采夜就像那皑皑雪上的一朵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应该是那种最循规蹈矩,克己复礼的老古板,这种能把礼义廉耻当饭吃的人,又怎么会顶下所有压力和自己的小徒弟搅和到一块去呢?还搅得没有一点隐瞒的意思……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秦卿望着云采夜那张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的脸蛋在心底暗叹道。
仙界的人真是太开放了!*都乱得这么霸道!
“我先前一时没记起你和你那徒弟的事……再说你也根本就没和我说过啊!”秦卿拿着信走下高座,带着些控诉的意味对云采夜说道,随后又把信收了回去,“唉我人就在这,你还是不用看信了。”
云采夜也没强求,直接问他道:“我小徒弟怎么了?”
秦卿抖开手里的信纸,说道:“你先告诉我,你小徒弟是怎么来的,别告诉我是捡来的。”
仙界第一剑神云采夜的小徒弟,是他与酒神下界搜寻美酒的途中捡来的,这经过知道云采夜的人几乎都知道,骨墨也有所耳闻,可他却是不怎么相信——云采夜是谁?他的徒弟各个身世显赫,他怎么可能会随意从外面捡个蛋回来就认他做徒弟呢?
“……就是捡来的。”云采夜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准确来说,是酒嶷从登仙梯底下刨出来的。”
秦卿:“……”
云采夜见他一脸无语,尴尬更甚:“我……我觉得我与他有缘,就收做徒弟了……”话越说到后面,云采夜声音就越低。
“呵呵……”秦卿干笑两声,“从某些角度来说,你和他确实挺有缘的。”
云采夜问他:“此话何意?”
秦卿转身走到他的案桌前,从一旁堆在一旁的书堆中抽出□□:“仙与灵虽然都不会被记录在轮回册中,但仙好歹有仙籍在录,可以追溯诞辰卒时,可我翻遍了这地府中所有名单书册,都找不到有关你小徒弟的记载。”
云采夜闻言一怔,烛渊从小就生得与常人不同,长大了面容也是异于常人,还有无仙洲他变为原形的那次……此生除了鲲鹏,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巨兽,可小徒弟明显就不是鲲鹏那一族的人,就连博古通今,知晓六界几乎所有飞鸟走兽的浮云枝,也说没见过类似烛渊原形的兽类。
“怎么可能没有记载呢……”云采夜不信,也走到案桌前拿起一本本名录来快速翻着,“他明明有仙籍的!”
秦卿道:“仙籍是你在仙界写下的,只要是仙界人都有,这没什么奇怪的,可我这里却找不到一点有关于他的生辰记载,他何时出世,母父为谁,是何种仙妖灵兽,通通都没有记载。”
云采夜愣愣地放下手中的书籍,秦卿把说得很明白了,就差没直接说明你那徒弟是凭空出现的,不知来处也不知去处,他垂下眼帘,低声喃喃道:“……怎么会没有呢?”
秦卿看着云采夜,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也别担心,他没有任何记载这是好事啊,他不在六道轮回之中,你们两在一起也碍不到天道的眼,若换了另一个人这才惨呢。”
云采夜苦笑道:“我如何能不担心?他没有记载,若他死了……我又要到哪里去找他。”没有记载,意味着他不入六道轮回,所以烛渊不能死。他要是死了,那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秦卿摸摸鼻尖,也不知如何继续安慰他了,只能小着声音说:“人还活得好好的呢你就咒人家死了……他能和荒夜打成平手,还过了镇魔塔九层,九层啊!那里关的可是缚君天帝啊,这世上能杀了你徒弟的人屈指可数,你还在担心什么?”
……好像确实如此。
云采夜细细思索了一下秦卿所言,貌似十分有理。他是见识过烛渊的皮糙肉厚的,除了小时候与骨墨对峙受伤那次,烛渊就再也没受过伤,他也和他对过剑,其招式多变,变幻万千,如今他俩实打实地打一场他说不定都打不过小徒弟,既然如此,那他还担心什么?
真是关心则乱。云采夜在心底暗叹一声。
再抬眸时,眼中已经没有方才的无措和迷惘,甚至还有几分欢喜,岔开话题道:“咳……那就好,你说你找到玄九明的转世了?”
秦卿:“……”这云采夜真是的,一来就戳他痛处。
“找到啦。”秦卿没好气地说道。
云采夜笑笑:“既然找到了,那你怎么语气怎么如此不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他也不一定打得过云采夜。秦卿睨了他一眼,从桌上拿下转世册答非所问道:“这地府确实孽障横生,鬼差们懒懒散散,还收贿干坏事,我把那些碍我眼的人都踹去畜生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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