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睡得很不安稳,在后半夜,张全旦过来小声汇报道田丰已经被刑死了之后,就更加没有睡意了。
披上大氅,坐到席子上,听张全旦娓娓道来:“…………卑职觉得这田丰所知的实在是不多,应该就是被王氏所惑,无意之中透露了些许的消息。”
雪晴蹇着眉问道:“为何会被刑死,你亲自盯着么,会不会是有人动了手脚?”
张全旦摇摇头:“不会的,全程卑职都看在眼里,审讯这事儿常有,往往以取其姓名为要挟,有时候手重一些,人就没了,尺度不好把握,救了一番,参汤都没能吊回来,只能作罢。”
“那王氏呢?”
张全旦叹气道:“也没开口,用尽了办法,但田丰一死,王氏就成了唯一的线索,卑职当即命令对其暂缓用刑,以恫吓为主,但收效甚微。”
雪晴摆摆手:“本宫问你,若是本宫让你派人去某处探听消息,为防止暴露牵扯出本宫来,你会不会根本就不告诉坐探是为谁探听消息的,甚至连你的身份都不知道。”
张全旦点点头:“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即便是暴露,也不会有半点的危险,无非是一个收钱办事儿的而已。可是王氏刻意结交田丰,不像是个这类角色。”
雪晴说道:“像不像的再说吧,就看天宝那边了,有消息了么?”
张全旦摇摇头:“还没有消息。”
雪晴沉吟道:“若鸽子是飞到未央宫的,这夜里是有宫禁的,任何人不得出入,要鱼儿上钩,怕是要早上去了。”
张全旦道:“那卑职再派几个人过去,时间长了恐怕他们盯不住,殿下安歇吧,有紧急情况卑职立刻前来禀报。”
春天的夜当然还是比较凉的,如花裹了一身棉袍,提了一盏灯过来,放在雪晴面前的小几上。见雪晴没有睡意,便干脆点起了一炉熏香,龙涎香那微微带着蓝色的火焰在青铜的香炉里若隐若现,香炉上盘绕着几头形象舒展的怪兽,威严而静谧,雪晴并不认得。
幽雅的清香飘散开来,雪晴凝视着微弱的烟雾萦绕着飘摇的烛火。在昏黄的烛光中,雪晴沉思着,若是在这大汉朝,做一个混吃等死的贵族,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政治运动,那是相对比较简单的事情。一个事情如果不去做,就会很简单。
但一个事情如果非要去做,就很麻烦了,创业之初举步维艰,筚路蓝缕人心向背。还只是下了一个决心,还没怎样,便被人迎头一棍子抽懵了。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什么事情是很简单的。或许小时候在班集体这样的小圈子里,有几个嘴贱的碧池,上班的时候,有几个心机婊,这还都不算是很头疼的事情。
可如今,前途就像窗外的黑夜,漆黑一片,间或有两点亮光,也无比暗淡,没有上帝视角,没有金手指,甚至连历史课也没有好好学习。
雪晴有些懊恼,心里堵得慌。这一愣神,愣了几个小时,直勾勾的望着烛火,脑袋里乱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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