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之后,你们三人听我安排,我自有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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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赤凤军众人虽是忐忑,另一边那肥恶蛟、花和尚两人,却是鬼胎暗怀。
这不,等到翌日之后,两人从醉酒之中恢复之后,便一起相约在自家的庭院之内,开始商谈接下来的事情。
“你说那宇文威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一口气下了这么大的订单!一万担粮食,这可不是小数目啊。八万两的生意,你见到过几次?”手中握着一串佛珠,花和尚一边搓着上面的佛珠,一边问道。
肥恶蛟亦是满心疑惑,回道:“而且还要三千匹布料?这么多的布匹,若是全部做成衣裳,能够做三万件,若是组成裤子,也能做四万八千件。就算是一个人三套衣服,也能满足六千人。你以为这厮究竟打算干什么?”
“还不止这些。根据我的消息,这厮除了和咱们两人联系之外,也和张阎王那厮联络了。”
“张阎王?他要买盐吗?”
“没错。一张口便是三百担。”
“三百担?这厮胃口真大,他有这么多钱吗?”
彼时正处于乱世之中,粮食价格极其昂贵,中都府附近因为远离战乱,所以也不过是一担八千钱罢了,而那布匹也达到一匹三千钱,盐价也达到一担四千五百文,光是这些价格加起来便足有九千零三十五万钱,也就是足足九万多两白银,换做现在就是一笔数额达到九亿的庞大交易额。
如此巨大的交易,自然让这两位即使是中都府之内,也算是一方豪强的商贾为之震惊。
两人双目对视之下,已然透着深深的顾虑。
沉思良久,肥恶蛟深吸一口气,旋即问道:“你想要做吗?”
“做,当然做。”花和尚只是稍稍思考一下,便迅速下定决心:“这么大的生意,若是让给别人你甘心吗?”
肥恶蛟却是摇摇头,诉道:“但是别忘了阿合马那边。若是要拿下这单生意,他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别忘了,咱们手中可没有这么多的货。若是到时候阿合马催促起来,你和我怎么办?”
眼瞅着这么大的订单,他也是眼馋的很,但是一想到那一直以来压在两人头上的那人,纵然是以肥恶蛟这般恶霸,也感觉背心发冷,更是就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毕竟那厮,可是要命的主儿!
“怎么办?不过是一手拿钱,一手交货罢了。”冷笑连连,花和尚那布满横肉的脸庞狰狞起来,透着杀气。
肥恶蛟立时恍悟:“你是说?”
“没错。这么多的货一时半会儿的也筹备不了,咱们不如就来一个‘拖’字,先将那边钱弄到手再说。等弄到这些钱之后,咱们也可以喘一口气来,至少资金上也不会再和往常一样,捉襟见肘了。到时候阿合马见到咱们送上的那些货,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花和尚朗声诉道,说及得意之处,他更是将桌边的香茶端起来抿上一口。
这香茶当真可口,更让他感觉心中畅快。
肥恶蛟却是问道:“那宇文威那边呢?”
“斩草要除根。此人在此地收购这些粮食,定然是包藏祸心。到时候我等只需和阿合马一说,阿合马定然会雷霆大怒,届时官威一现,他自保尚且不暇,还有什么本事问罪?”花和尚恶着声音笑道,更显的他奸商本色。
这空手套白狼的手段,他也不知道玩了多少次了,早就熟悉无比。
如今应用到宇文威这般无门无路之人身上,花和尚更是不担心有人问罪,只将对方当作是大头鬼,想要在这人头上狠狠地宰上一笔,至少对他来说,这么大的一笔送上门的无本生意,可是势在必得。
肥恶蛟亦是一脸笑意:“说真的,若是没有这家伙自动送上门来,咱们还真的未必就能这般舒坦。”
此时此刻,肥恶蛟已经在心中盘算,若是得了这么大的一笔银钱,届时又该购买多少器械,亦或者雇佣多少佣人,进而扩充自己的纺织厂。
两人对视之下,皆是达成协议,就等着鱼儿上钩。
既已达成协议,两人立刻便通过各种方式,将宇文威的消息传递给阿合马。
而在衙门之中,阿合马听闻这消息之后,也不免皱紧眉梢:“你是说,最近这中都府之内,出现了一个人?而那人正在大规模购买各种东西?”
“没错。根据调查,此人先后拜访了肥恶蛟、花和尚还有张阎王,而这些便是他所拟定的单子。”底下之人立时便将手中调查的消息呈递上来,好叫阿合马知晓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然,这单子之所以出现,自然有肥恶蛟、花和尚两人的努力。
阿合马瞧了一眼,立时大怒:“好个奸商,竟然敢在这个时候乱我民心?。来人立刻给我将那厮抓起来,关入大牢之中。”信手一丢,已然是怒气冲冲,很明显对宇文威的行径充满排斥。
中都府市场盘子本就不大,被宇文威这么庞大的单子一砸,平日里那些稀疏平常的东西价格,立时便抬高了两三成,往日粮食布匹包括盐巴也上升了许多,至少比往常时候至少多出了一千钱。
这般反应过来,那便代表着他所购买的物资也要下降不少,而若是懈怠了前线补给,届时蒙哥怪罪下来,只怕便是杀头的罪名了。
这般作用下,阿合马岂有不愤怒的缘由?
虽是如此,旁边却有一人出列劝道:“以臣而论,此人不可抓!”且看此人,身姿魁梧、相貌伟岸,唤做秦长卿,本是一位布衣,因为彼时蒙古招募官员,故此被委派至此,在阿合马麾下担任事下中书。
“为何?”阿合马略显排斥,问道。
秦长卿回道:“那宇文威虽是携重金购物,然其行不过寻常货殖,若是以此为罪,却是荒谬绝伦。若教旁人见了,只怕以为咱们皆是那贪赃枉法之徒,非是国之栋梁。故此小臣以为,只需将此人逐出中都府便是了,若是将此人抓捕,却是过了。”
阿合马听了,却觉得别扭,斥道:“荒谬。不过一介商贾,我便擒了、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却以此相阻,还有没有将我放在眼中?趁早滚一边去,别碍着老子做事。”
之后,也不管秦长卿苦苦相劝,便派出麾下士兵,准备将宇文威擒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