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槐厌恶此人行动拖沓,身子一纵已然闯入其中,手中拿着三具长弓。
只是他低头一看,立时便骤起眉头了,仅仅是因为这长弓品相着实太差,先不说那弓弦太过粗糙,便是弓身之上也是布满裂纹,让人难以想象这种武器,如何能够在战场之上使用?
“这就是你们制造的武器吗?”
稍稍侧过身子,董槐掠过远处忐忑不安的作头、监管,已然是愤怒至极。
那作头眼神惶恐,微微抬起头来,但一见那锐利目光,他便倍感难受低下头来,解释道:“如今工匠多数被抽调一空,去制造火器、铳枪,剩下的工匠技艺生疏,所以才招致这般模样来。”
“火器、铳枪?这些火器虽是厉害,但若以武器优劣而论,尚且无法代替弓弩。而且军中多数习惯了弓弩,对如何使用火器,根本难以适应,至少若无相应训练,根本无法发挥其用。我知晓你锻造火器的心急,但也不能彻底断了弓弩的制造。因私忘公、因偏而废,到时候若是军士手中并无兵械,又该如何?”吕文德亦是有些懊恼,冲着那作头便是指责起来。
他乃是前线出来的将士,自然知晓一件良好的武器,究竟能够起到多少作用。
但这些弓箭,显然并不能算是良品。
“嗯。两位大人,虽然这弓箭的确是粗糙了一点,但也不过是因为保管不佳,故此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我相信,它们的性能还是肯定的。”那作头却不甘心,继续强辩道。
“哦?!”
董槐不以为意,自鼻息之中冷哼一声,吩咐道:“去取三十只长箭,我试一试这长弓威力如何?”
被这一说,立时便有人跑到仓库里面,拿出了数十只长箭。
然后众人便来到靶场之前,远处也早就竖起了一个个的稻草人,就等着试射了。于是,三人各自拿着手中的长弓,在各自的位置站定之后,对准远处的靶子拉开了弓箭。
但第一个箭矢飞在一半的时候,便已然坠地,射程只有中途。
第二个虽是达到了标靶,但却未曾穿破稻草人身上的铠甲,只能颓然到底。
第三个更是干脆,直接“咔嚓”又一声,整个弓箭便完全崩坏,根本不堪使用。
“哼哼!这就是你们制造的武器吗?”董槐一扫身边众人,完全止不住心中愤怒,张口便骂了起来:“官家让你们掌管军器监,乃是让你们为我朝士兵提供精良的武器。但是呢?你们居然用这种伪劣之物欺骗士兵?这要是在前线,那还打个屁仗?”
吕文德也敢惊恐无比,喝道:“若是尔等所造兵械,便是这等货色。那让我们怎么办?直接送死吗?”
仅仅是司空见惯的武器,便被弄成这个德行,若是轮到那上千斤重的火炮,董槐更是难以想象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但,这其中绝不是眼前这些只会糊弄的家伙所能完成的。
“唉。我朝军械,究竟是什么时候,竟然变成这个德行?”
兀自哀怨着,董槐一想到那随时随地可能过来的蒙古大军,就感觉心中焦躁不安,口中喃喃自语,道:“你要知晓,在国朝初立时候,我朝军械尚算不错。‘凡制造武器,旬一进视,谓之旬课,列置武器,故械器精劲,盈梕充积。’,若非有良好的武器补给,我朝太祖如何能够打下八百军州?只可恨这群混蛋,竟然堕落到如今地步。”
“我闻金朝之中,凡军器上皆有元监造官姓名年月,遇有损害,有误使用,即将元监造官吏依法实行,断不轻恕。正是因此,所以凡金朝兵械才有此鼎容。为何这军器监,却是变成这般样子?”吕文德更觉奇怪,弄不清楚为何会变成这样子。
两人齐齐看向作头还有监管,透着审讯的意味。
那监管一时愣住,这才缠着声音回道:“我自历任以来,未曾见到有禁军有派人巡察过。”
“没人过来?那你就这样放任不管?”
董槐冷哼一声,语带嗔怒起来:“不管你如何推脱,仅凭这些事情,我便是直接杀了你也不为过。快些告诉我,此事究竟是谁负责的?”
“这个,我不敢说!”
那作头也是哑口无言,神色更显忐忑。
董槐眼见这些人始终都是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更是感觉愤怒无比,又是张口威胁道:“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快说。要不然,就非得逼我杀你吗?”
他发现对于这些家伙,寻常的说话方式根本不通,只有以呵斥、骂声,才能够令他们稍微动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子,之后就会再次陷入迟滞之中,浑无丝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