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刻,自远处山林之中,却有一人一路奔来。
那人身形极快,未等宋军反应过来,已然越过宋军,直接朝着重庆府奔去。
李庭芝定眼一看,立时叫道:“是余如孙?”
“哦?没想到祥甫兄你的计策果然奏效,将这人给诱出来了。”吕文德一脸欣喜,当即下令:既然如此,那尔等还不听令,将此人给我拿下。”
数十位骑兵应声而动,便准备前去,将余师忠给抓起来。
“稍等一会儿!”
见到骑兵催动战马,李庭芝心中疑惑更甚,却是直接阻止道。
那些骑兵一脸困惑看向李庭芝,也不知晓自己究竟应该听谁的。
吕文德也埋怨起来:“李庭芝!你为何纵使阻拦?若是让这厮给跑了,到时候咱们如何向陛下交待?”
李庭芝解释道:“他乃是余玠之死。而且你也听了,这余玠之死暗藏玄机,其背后另有凶手。我等若是贸然行动,只怕会令军中将士怀疑。更何况这重庆府已经被重重围住,任他如何挣扎,都决计逃不出去。既然如此,那咱们何必多此一举呢?”
吕文德暗暗皱眉,心中骂道:“好个家伙。倒是挺会收揽军心的。”
要知道余玠此人,在宋朝禁军之内,素来以贤明有为自居,之前听到前来抓捕余如孙的时候,可是着实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如今又听到此事和余玠之死有关。
若是李庭芝当真下令直接抓捕,纵然还能稳坐高位,但将士离心,士气只怕会下降一大半。
而李庭芝倒也不愧是在孟珙、赵葵、余玠等人仙逝之后,宋朝之内所出的名将,轻易之间便将麾下士兵之心,收了大半。
曹世雄、向士壁亦感惊讶,暗想:“他怎么来了?”
未及反应,余师忠已然来到城头之下。
他见到两人站在城头之上,登时发足一把,身子陡然升高,跃上城头之上。
大抵是因为知晓了宋军围城,城头之上的士兵早就走的七七八八了,一地都是散落的刀枪剑戟,便是那由余玠亲赐写着“安丰”字样,也丢在了地面上,昔日纯白的旗面上,也被无数人踩上了许多脚印,灰蒙蒙的,根本没有往日的风采。
只有远处两个孤零零的身影,似是在彰显着这临近落幕时候的凄凉。
余师忠张口道:“叔叔!我——”
曹世雄脸色着急,走上前来便是斥道:“你怎么来了?”
“此地已被宋军包围!你今日前来,岂不是等同于羊入虎口,平白浪费了我们给你创造的机会。”向士壁亦是张口斥责起来。
“两位叔叔在此,我又如何不能来?”余师忠一脸执拗,虽是置身于大军之中,他却不改颜色,又道:“两位叔叔能为父亲冤情而站出来,而我作为人子,若是就此躲起来,又算是什么样子?”
向士壁更是焦急,又是喝道:“但是你可知晓。在这里,你会死的!”
“侄儿知晓。但侄儿更明白,若是我就此躲起来,那两位叔叔定然难逃一死。若是如此,我有岂能就此逃脱?丢下两人不管?”余师忠心思果决,复有转过身来,却是对着李庭芝诉道:“尔等今日所来,不过是为了抓捕我。若是我就此归案,不知两位可否放过两位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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