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郑清之其子干涉政事开始,宰相在这十年之内就换了四轮,每一人都担任不到三年就被赶下台,而新军却始终未曾得到推动。
种种怪异现象,都昭然若揭,指向了唯一目标。
毕竟除却了禁军之外,还会有谁如此忌惮新军?
宋慈立于身侧,不发一言。
这般话题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为求自身安然无恙,宋慈自然也只有默不作声。
赵昀念及于此,也没兴趣继续询问了,便挥挥手吩咐道:“你下去吧?至于那姚世安?便将他送至大理寺,交由大理寺卿审判。余玠,余玠官复原职。其子如孙?”说到此刻,他却是顿了一顿,目中闪过后悔以及恼怒。
后悔,乃是因为其父毕竟是赵昀所害的。
愤怒,却是因为其行径实在是太激烈了。
但赵昀一想,那余如孙毕竟已经孤苦一人,若是在继续强逼,只怕会令朝堂大臣为之骚动,便道:“既然他有心刑名之事,不妨就令他进入大理寺吧,至少莫要让我朝之中,多出这些冤案来。”
“陛下所言,臣等知晓。”
宋慈俯首拜道,旋即离开。
…………
临安城,午门。
坐在案桌之前,余师忠静静的坐着,连续数日的小雨也终于消散,一轮太阳高悬空中,洒下无数光辉。
而在广场之上,早被竖起了一个刑场,旁边站着刽子手,四周围被侍卫守着,以免人群冲撞了刑场,而在刑场之外,也聚满了看热闹的群众。
他们早就听闻今日会有死刑囚被杀,出于好奇之下,便来到这里一观究竟。
远处,随着马儿的行走,一辆囚车吱吱呀呀的来到了刑场之上,囚车之中的姚世安身着囚服,大概在临刑之前清洗过,所以没有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反倒是透着一股平静。
看见姚世安到来,余师忠缓步走上前,抬头问道:“你当初陷害我父亲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
“想过!但是,重要吗?”
大概是因为早知自己必死无疑,姚世安神情坦然,并无其他死囚临刑之前的恸哭哀泣,或许对他来说,死亡反而是一种赏赐。
毕竟中了失心蛊的他,随时随地都会死在蛊虫之下!
余如孙顿生怒气,虽是眼见杀父仇人即将丧命,但他却依旧感觉心中阻塞的很,并无多少疏解。
不管如何,他的父亲死了,而在这之后,更是有众多的将士为之丧命,比如说刘整,比如说曹世雄、向士壁,他们全都因为眼前之人的一己之私,便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
整个过程,实在是太荒唐了。
余师忠摇着头,似哭非哭的脸上,全都是悲伤:“是的。一点都不重要。毕竟,最珍视的人,都死了。”
任由着旁边侍从将姚世安从囚车之中抓出来,然后抬到了刑场之上。
旁边的刽子手也抡起大刀,做好了准备。
余师忠重新坐定,将手中木牌轻轻一抛,喝道:“行刑!”
刀光一闪,一腔浊血飞溅而出,吓得在场百姓全数后撤。
邢台上,那无头尸体委顿在地,再也无法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