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驾崩了,就在去年十一月的时候。”陈宜中漠然回道,虽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始终透着几分不甘心。
“这个我知道,接着呢?”
文天祥静坐在对面,两只眼睛带着探求。
“接着?”
想着当初发生的事情,陈宜中只觉得荒谬无比,虽是不想要接受,但却不得不接受。
“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知晓。那贾似道以国不可一日无君的理由,强行立废太子赵璂为储君,赵希泊、吴潜等人虽是竭力反对,只可惜他们两个毫无名分,如今时候已经被贬黜临安、回乡养老了。”
“就这样吗?可是,我不是听你说了,你们已经废黜了太子,为何还会失败?”
“我也不甘心,但是时间不够啊,官家死得太早,我们找寻的人选都还没有确定下来,如何能够被确认为储君?那赵璂虽是驽钝,但终究也是官家子嗣,不立他立谁?”陈宜中蓦地站起来,赤红的脸颊之上带着不甘,见文天祥双眉微皱,不免感觉失态,又是重新坐了下来。
文天祥愁眉紧锁,又是问道:“这般看来,那我等以后就得侍奉那赵璂为官家了吗?”
“差不多吧。”陈宜中双目微阖,示意道。
“唉!本以为这一趟,能够和官家见上一见,没想到这一别就是永远?”文天祥双目黯然,神思游转之下,仿佛又是回到了往常时候。
曾经时候,他也是意气奋发,以为乃是人中之龙,尤其是当初在殿前科举的时候时候,更是得到赵昀钦点,被点为状元之位,更是被赠予宋瑞两字,可以说是相当说的重视。
只是后来,他因为不屑董宋臣的行径,将其视为一如高力士、赵高一般的佞臣,屡次上书劝谏赵昀,结过反而因此被贬,不得不转任外地,积累地方行政经验。
这一去,便是十年功夫!
“那贾似道呢?”
“贾似道?”
陈宜中冷笑数声,然后回道:“你也知晓。那太子对贾似道敬重有佳,将其视作肱骨之臣,凡是任何事情,都需要问过贾似道之后,方才会行定夺之事。得了官家宠爱,纵然北伐失败了又如何?他贾似道依旧傲立朝堂,任谁都怕他三分。要不然,为何吴老丞相以及赵尚书都被迫辞职?”
“这般糟糕?”
文天祥紧张起来。
任谁都知晓,这贾似道绝非诸葛亮、霍光一类贤臣,要不然为何会贸然开启对谁都不好的北伐,而且还打的一踏涂地。
而那赵璂更是脑瘫弱智之人,就连自己都无法料理好,又如何能够辨别清楚谁是贤臣、谁是佞臣?
这两者结合在一起,简直就是莫大的灾难。
陈宜中点点头,无奈道:“正如你所猜测的,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吴潜、赵希泊等人已经被赶出朝廷,那牟子才也已经被逼死,也就他位卑言轻,方才苟活至今,虽是如此只怕近日时候,那贾似道的报复也将会到来。
到时候,陈宜中可不觉得自己能够侥幸得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