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贷也是地主掠夺农民的一种重要手段。
复当时象买卖奴隶那样,地主可以将佃客“计其口数立契,或典或卖”。
有的地主,变换手法,将荒远的小块土地连同佃客,立两张契约,在公开的假契上说这些佃客是“随田佃客”,在私下的真契上就直接说是“佃户典卖”。
有些地主有权把佃客跟土地、耕牛、农具、船屋等生产资料一起当做礼物来送人。
地主可以利用“契券”,剥夺佃客自由移动的权利。
如果佃客随意起移,官府认为“无故逃窜”,地主依据契券便可以“经所属自陈收捕,所在州县不得容隐”。
孝宗时,凡是外乡迁来的佃客,如果私自搬走回乡,地主可向所属州县诉理,官府追捕,判罪以后,仍发落交还。
地主可以强迫役使佃客家属,强迫典卖田地和欠债的人作佃客,以至干预佃客妻女的婚嫁。
这种对佃客的人身束缚,当是夔州路普遍存在的现实。
北宋时期,地主打死佃客,还没有特殊的法律规定。到哲宗元佑时,才明确规定:地主打死佃客,减罪一等发配到邻州。高宗绍兴元年,南宋官府规定再减罪一等,改为发配本州。
这些都是地主阶级为了维护自己的目的,而通过政府所设置的律法,佃户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性。
想着这一切,周培岭更感绝望,喝道:“那难道就不能改变这一切吗?”
“这个,只怕很难。”张九韶无奈道。
这些条例的背后,站着的是一个个大地主,他们为了自己的田地能够有足够的劳动力去种植农田,自然不可能废除这些条例,威胁到自己的统治。
“若是这样,那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眉心之间露出一丝狠然,周培岭似是下定了决心。
张九韶为之一惊,连忙劝道:“你打算做什么?”见到对方眼中带煞,更是惊惧,试探性的问了一下:“难道说你打算报仇吗?”
周培岭漠然以对,算是承认下来。
“培岭!”张九韶为之害怕,立时劝了起来:“听我一声劝,莫要执着于这件事情了。且不说你势单力薄,如何能够斗得过对方?而且你也是才华横溢,若是因为此事而损了仕途,也是不好。”
张九韶虽是真理学院山长,但其能动用的资源本就有限,更何况私斗向来都是被禁止的,更不可能采取极端的手段了。
正是因此,张九韶方才有这般说辞。
“哈哈——”
惨笑数声,周培岭无动于衷,兀自沉浸在恨意之中,喝道:“山长,我知晓你也是为了我好!但是那可是我的父亲,我若是无法为他报仇,当真是枉为人子。”言辞中,透出决绝之态。
张九韶看着心惊,心中默念:“这家伙莫非当真想要做傻事吗?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可不能坐以待毙,不然的话就彻底完了。”
深吸一口气,张九韶稍作思虑,却道:“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可能阻止你。但是!”语气顿了顿,周培岭看了过来,眼中透着几分希望。
“你也知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若要复仇,总得有个计划,难不成你就直接闯进去吗?不然的话,只会平白无故葬送了性命,更勿论报仇雪恨了。”张九韶劝道。
被这一说,周培岭这才幡然醒悟,那淳化章家历经百年积累,其底蕴自然不凡,自己若是贸然和其对上,只会是以卵击石。
“多谢山长相劝,不然我只怕就要辜负父亲的期待了。”
对着张九韶恭敬一拜,周培岭感激无比,然而一想自己眼下状况,便感觉希望渺茫:“只是就凭我一人,又如何能够复仇呢?”
昔日父亲点点滴滴教诲,莫不是在耳边响起,那是对他未来的期待,也是希望他能够挣脱束缚的渴望。
张九韶暗自庆幸,笑道:“你能够放下此事,那就好了。而且我相信你的父亲,也定然不希望你陷入仇恨之中,结果迷失了本性,不是吗?”
若要周培岭就此放弃,显然是不可能的,但若是能够消去其心头炽火,让其不要去做那违法之事,自然也是一桩善事。
周培岭乃是栋梁之材,可不能因此而被摧毁。
“多谢山长指导迷津,不然的话只怕我当真就万劫不复了。”
周培岭勉强一笑,此刻的他虽是暂时放下了报仇一事,但那父亲之死却始终萦绕脑中,让他一想到此事,就倍感愤懑,脑中久久不曾平息。
“也许,我不应该局限于学院之中,而是应该求助于长安城之内其他势力?不然的话,父亲的仇何时才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