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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陈宜中却是想起了久在宫闱之内的谢道清。
这谢道清乃是先帝之妻,自入宫以来一直秉承务实守虚的态度,对朝中大臣更是谦和有礼,可谓是素有贤名。
若是能够说动谢太后的话,兴许自己就能安然无恙?
带着别样心思,陈宜中当即前往慈元殿,拜见谢道清。
眼见陈宜中来此,谢道清也是有所惊讶,问道:“陈枢密使,究竟因为何事,却来我这鄙陋之地?我虽为太后,然祖训再上,若是当真有要事相商,只怕不行!”
宋朝之内自有规矩,后宫之人不得干政,就连太后也不行。
所以谢道清纵然位居太后,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对朝堂之事并不怎么过问,因此对陈宜中的拜访,也是颇为诧异。
“谢太后客气了!”
陈宜中躬身一拜,目光自周遭扫过之后,心中顿生敬佩之心。
“素闻谢太后简朴,如今一看当真如此!”
相较于那贾似道居住之地,这慈元殿可谓是相当简朴,那墙上只有不到十来件字画,至于那瓷器也仅有不到十件,以免让这地方显得太过简单。
殿中桌凳也是透着陈旧,显然也是许久未曾汰换,甚至就连上面都出现了些许裂纹来。
就连那随侍的侍女,也只有区区三人,而且皆是三十来岁的仆妇,并非那十八年华的妙龄女子。
只是这一点,便胜过许多人。
谢道清宛然一笑,回道:“如今国事为重,我也只能节省一些开支,以免让那前线将士忍饥挨饿。但若要挽救我大宋江山,还得依仗尔等努力,不是吗?”
“微臣谨记在心,定不负圣眷。”
陈宜中再度躬身,等到抬起身来,却是目光如炬死死看着谢道清,诉道:“只是谢太后,你可知如今局势,我朝危机非在边疆,而是在这临安之内?”
“嗯?陈枢密使为何这般说来?”
谢道清心中一紧,脸色也是暗淡下来。
陈宜中看在眼中,当即上前一步,又道:“太后!你虽是久居深宫,但应也有所耳闻,如今我朝早已经是水深火热,随时都有倾覆可能。”
“这……”
谢道清身形一僵,踟躇道:“我虽贵为太后,然对朝政一窍不通,如何能够力挽狂澜?你若是希望我出面,只怕是找错人了!”
“果然如此!”
陈宜中看在眼中,对于谢道清的反应,似是早有预料。
宋朝和其他朝代不同,因为吸收了五代十国的教训,一直以来都奉行后宫不得干政的态度。
谢道清虽为太后,也被这个规矩所束缚。
陈宜中步步紧逼,又道:“但是太后。正所谓世事变迁,吾未闻天下有不变之物。如今国朝颓废至此,朝中更有奸佞肆虐,贪天下之利、只为一己之私。而在外面,更有逆贼窃据襄阳,对于我朝腹心,更是虎视眈眈,随时随地都有进攻的可能。而我等若是继续囿于往日陈规旧俗,只怕这太祖打下来的江山,就真的要沦落到他人手中了!”
他的话情真意切,自是让谢道清有所动摇。
“莫非,我真的做错了?”
细想自己以前所行之事,谢道清愁容紧锁,陷入沉思之中。
往日时候,她一直都尊奉祖训,向来不曾干政,今日若非陈宜中来此,只怕也是继续装作不知道
如今那假象被陈宜中戳破,谢道清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她看向陈宜中,询问道:“若是依着陈枢密使所言,我又该如何?”
虽是太后,但谢道清也明白自己不过一介妇人,对如何处置朝堂之事并不了解,当即就询问开来。
陈宜中心中窃喜,旋即诉道:“太后。其实此事不难,只要群臣戮力一心,自然能够力挽狂澜。毕竟我朝幅员辽阔,纵然要彻底占据,也并非一日之功。所欠缺的,乃是一位能够统合群臣,一心对敌的能臣而已。”
“陈爱卿。那具体的又该如何?”
谢道清相当清楚,陈宜中所说的不过是客套话,接下来的才是重点。
眼见谢道清上钩,陈宜中这才回道:“依微臣以为,只要那贾似道愿意亲自上阵,一如那萧凤、阿里不哥一般,亲自坐镇大军之内,定然能够让全军振奋。到时候即使是那萧凤当真带兵攻来,也定然能够挡下!”
“当真如此?”
谢道清有所心动。
毕竟那元军以及华夏军之内,其统帅全都有着身先士卒的习惯,也只有宋朝出于限制武官的原因,才会弄出什么将从中御的制度来。
陈宜中肯定道:“自当如此!”
“好吧,那就依你所言。”谢道清不曾怀疑,对于这貌似唯一的办法,她也只能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