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依旧高昂的仰着头,始终是那样的桀骜不驯。
“很好。既然你想体验一下,那就让你尝尝酷刑的滋味。”
赵孟传顿感恼怒,对于此事他也心知肚明,尤其忌讳他人提及,如今被文天祥一语点中,哪里能够接受,当即便让旁边狱卒递过辫子来,打算教训文天祥。
数下之后,文天祥身上自是添了几条疤痕,但他始终咬紧牙关,并未有任何开口的现象。
文天祥这样子,反而激起了赵孟传的怒火,手中动作未曾停滞,反而越来越狠,数十鞭下去之后,纵然文天祥铁骨铮铮,也被打的双目失神,更没有喘息的气息来。
见到文天祥这般样子,谢昌元连忙劝道:“莫要再打了。若是将他打死了,待会儿咱们怎么办?别忘了,那天可汗可是亲口说了,要召见此人。”
“好吧。姑且就留你一命。”
赵孟传这才罢休,让那狱卒将鞭子拿下之后,便随着谢昌元一起离开了牢房。
待到走出牢房之后,那谢昌元转过头来,却对着陈子昂诉道:“记住了,待会儿给他喂点米水,别让他饿死了,知道了吗?”
“小的明白。”
陈子昂躬身拜道,然后就去端来了米粥,走入了那牢房之中。
此刻,那文天祥也苏醒过来,他见到陈子昂走了进来,还以为乃是先前那两人,当即喝道:“还来干什么?难道你们忘了吗?我是断然不会投降的。”
“唉!”
陈子昂叹口气,将手上的米粥放下来之后,然后将文天祥自那铁柱之上解了下来,搀扶着令其躺在那铺满稻草的床铺之上:“大人。就算你再怎么坚持,但始终被困在这里,岂不是浪费时间吗?”又将那米粥端来,见文天祥露出些许抵触心思,又道:“依我看,你还不如先养好身体比较好。
“你是?”
文天祥稍感诧异,侧目看了一下陈子昂,眼中透着困惑来。
对于此间的狱卒,他早就熟悉无比,一个个莫不是残酷暴戾、贪财无比,如同陈子昂这般会出手帮忙的,实在是太罕见了。
“哈。我也只是一个寻常之人罢了,算不了什么。只是觉得,上苍有好生之德,他让我们生存在这里,也定然是存在着某种意义的。若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可惜了?”陈子昂笑了笑。
文天祥顿露悲伤,苦笑道:“那又如何?临安被元军占领了,太后都投降了,都已经这样子了,还有什么希望?如今时候,我只希望就这么死了算了,也好过被那些人侮辱。”
当初时候,他曾经代表宋朝打沉到元军之中求和,而这一去就等同进入了末日之中,整个人都被囚禁了,并且一直被关到现在。
而在这牢房之中,他通过那狱卒琐碎的言谈之中,也得知了外界发生的事情,临安被占、太后投降,一系列的事情早就将文天祥打击的遍体鳞伤,更不晓得自己又该如何坚持下去,如同留梦炎那般投入元军帐下,更不是他所愿意的,也只能被关在这牢房之中,继续坚持自己那渺小而又脆弱的信念。
“唉、但是天无绝人之路,也许坚持下去,还可以看到希望,不是吗?”
陈子昂鼓励道,目光微撇却见门外那狱卒有些不耐烦,甚至准备走入牢房之中查看动静,当即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你在里面干什么呢?待了那么长时间?”那人问道。
陈子昂回道:“没什么,也就那文天祥受伤严重了一点,所以多费了一些时间。毕竟大人都说了,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不是吗?”
“好吧,只是你以后可要注意了,别和那家伙接触太长时间,知道了吗?”那人警告道。
陈子昂笑着回道:“放心吧,我会注意到。”随后自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诉道:“对了,我刚刚从那家伙身上弄到了这个东西,看起来还挺值钱的,不如把他换了去买酒,如何?”
“嘿。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有这么一手?什么时候教我一下?”那人目露精光,连忙笑道。
位于牢房之中,文天祥听着外面声音,也注意到自己随身佩戴的玉佩不翼而飞。
他顿露苦笑,脑中却想起那人的面孔,顿感疑惑:“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他又为何要接近我?”完全的出于本能,文天祥觉得那人身上藏着一些秘密,要不然不会突然和他说那些不着调的话来,毕竟自他被关在这里之后,可是许久没有见过这么一位人了。
要知道,和他一样被关起来的那些士大夫,也全都在那威逼利诱之下屈服,只剩下了他一人,还在这牢房之中坚持。
“也许,我应该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坚持下去,这样的话也许会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