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再怎么说对方也是曾经救过他人的,若是就这么斥责,反而显得自己乃是不忠不义之辈,平白坏了自己的名声。
吕师孟却不一样,他反而面露愤恨,又道:“哼。若非尔等从旁掣肘,如何会导致我军难以回援?而且我朝方才覆灭,尔等便迫不及待南下,分明就是存了吞并我朝的心思。既然如此,那我等为何要投靠尔等?”
“这可未必。”
陈子昂辩驳道:“我等之所以南下,全是因为那鞑子肆掠、荼毒百姓,这才挺身而出。而且你那叔叔吕文焕,如今也在我军之中,为匡扶社稷、拯救黎民而努力。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拒绝,不如和你那叔叔一样,也一起投入我军麾下,总好过在这里当一个囚徒。如何?”
“呸。”
不提到吕文焕倒也罢了,提到了吕文焕之后,吕师孟脸色瞬间变化,直接骂道:“我那叔叔贪生怕死也就罢了,岂料到他竟然投敌叛变,将偌大襄阳拱手让人。如此行径,也不怕败坏门风。这般卑鄙之人,我恨不得生食其肉。”
眼见吕师孟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姜才连忙站在两人之中,劝道:“吕大人。再怎么说对方也曾经救过我们,若是就这么辱骂,也是不妥吧。”
“哼!”
吕师孟轻哼一声,自是和那文天祥一样不予理会。
“愚昧至极。”
陈子昂眼见众臣看着他的目光充满敌视,自是感到相当不适。
他也不愿意继续辩驳,只是冷冷的看着众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敌视。
对于这么一群宋朝遗臣,他并没有半分好感。
“各位大臣,莫要着吧激动。再怎么说,他也曾经挺身而出,将我等救出来的恩人,若是这般斥责岂不是失了待客之礼了。”
正在这时,那谢道清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来到众人之前。
见到谢道清出现,文天祥、吕师孟等人纷纷弯下腰来,拜道:“我等拜见太皇太后,太后万安。”
“万安?都这种状况,从哪里来的万安?”
陈子昂挺直腰杆,看着众臣拜倒在太后脚下,只觉得荒谬至极。只是他这行径太过明显,自然是惹来无数人的敌意。不过那谢道清却不在意,她反而笑着看着陈子昂,问道:“你,真的是那萧凤派来的?”
“这是自然!”
陈子昂阖首回道:“而且我家主公说了,若是太后愿意的话,她可以让你定居在长安之中,总好过在这里颠沛流离,不是吗?”
“定居长安?”
听到这话,文天祥、吕师孟自是怒不可赦,直接骂道:“你这厮,果然不怀好心,竟然想要挟持太后?”只是听这提出的要求,众臣自然明白了萧凤的心思,分明是打算将谢道清拿下,然后以此为契机,拉拢宋朝众臣。
陈子昂浑然无视,只是死死的盯着谢道清,询问道:“只是不知太后是否愿意?”
“定居长安吗?”
谢道清双目流转,露出一点怀念来。
文天祥眼见谢道清面有所动,连忙道:“太后。不可啊!若是定居长安,定然会被那萧凤所要挟,届时我朝就真的彻底没了。”
“宋朝?”谢道清苦笑一声,又道:“在临安被攻破的时候,我朝不就已经覆灭了吗?”眼看着眼前这些大臣,她心中不知道是应该敌视,还是应该爱护。
敌视,自然是因为宋朝之所以崩溃,就是因为这些大臣弄的。
爱护,自然是因为自己便是沦落到这般境地,也没有被这些大臣抛弃。
两种情绪在脑中彼此冲突,让谢道清倍感疲倦,诉道:“如今时候,我也不过是一介年过六旬的老怄而已。既然如此,何不放开我,让我有一个地方,能够安然度日?”
“太后,你说什么呢?”
文天祥顿感恼怒,直接骂道:“临安虽是被攻破了,但是我等尚存。若是找到留存之地,我等尚可召集残存力量,图谋复兴之举。但若是投入到那萧凤麾下,那我们可就真的要彻底完了。”
“唉。”
谢道清摇头长叹,回道:“我等早就完了,哪里还有什么复兴之机?现如今,你们就放过我,让我好好的过个晚年,可以吗?”双目透着释然,乃是看破世事的平静。
对于文天祥等人所谋划的复兴之举,她是彻底没了兴趣。
“文天祥,那我们怎么办?”
眼见谢道清如此坚决,众臣也是颇为无奈,看着文天祥。
文天祥面容怒色一闪而过,蓦地转身离去,诉道:“走。”谢道清虽是放弃了,但尚有其他的宗室存在,他们大不了再立新君,一样可以继续顽抗下去。
“陈子昂,实在是抱歉了。”
眼见局势弄成这样,姜才只好对着陈子昂躬身一拜,就此辞别。
此地,只留下了陈子昂还有他带来的那十来个手下。
躬下身来,陈子昂对着谢道清诉道:“太后,还请你随我们一起上路吧。”
谢道清轻点额头,诉道:“自该如此。”旋即踏上马车,让陈子昂带着她一起朝着西方走去,暗夜散去、夕阳升起,红霞映照着天空,让陈子昂只感觉心中空荡荡的,他明白自己的某些东西,永远的留在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