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情大好,拍了一下身下的万象神龟,慢步向林中行去。
迈步进林子的时候,大金龟猛的昂起来,嘶鸣一声,虽仍是毫不犹豫的向前,但金身却是抖了抖,像是有一丝不安。
这不禁让柳逸眉头一紧,但嘴角仍是保持着一丝弧度。
大金龟硕大的脚掌噗通噗通的踏在厚厚的落叶之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同时溅起片片碎叶,伴着薄雾般飞扬的沙土。
行至林子深处,天幕早已暗淡,林中似乎起了夜雾,打湿了柳逸的衣衫,长长睫毛之上则是渐渐结了一片冰晶。
湿气之中,幽香芬馥,令人闻之心清意远,柳逸停下脚步,伸了一个懒腰,决定就在此处露宿了,顺便看看四周可有什么野味。
但耸了耸鼻子之后,他发现这香气中有古怪,一来,杨树林中鲜见花草,哪来如此幽香?二来,这香气中有子母香的味道,这里靠近沙土之山风行山,气候地理不对,不可能有喜阴的子母香存在。
这子母香施放的极为奇妙,放佛化在了薄雾之中,令人很难察觉,若非跟着白帝久尝百草,柳逸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大金蛋,看来有人先入为主了,那我们就到了风行山再休息吧!”柳逸拍了拍万象神龟的后背,轻声笑言。
大金龟立马会意,扬掌前奔,它似乎在进林子之前就已经看到了什么,不想进来,此刻一听到出林子的命令,自然是发足狂奔。
就在一人一龟如风般向西南方向闪去的时候,林中猛的刮起一阵腥风,杨树乱颤,落叶纷纷,迷雾伴着尘土似海浪一般,袭向柳逸。
转而闻见一阵琴声破空而来,琴弦绵绵,恰似随风摇摆的风铃,又像是少女在耳畔轻声低语,声音呢喃,令人心乱如麻。
“晓月寒风郎妾意,春雨化作良缘。人生苦短数十载,粉黛不常在,去留几人知?洞箫吞咽蝴蝶舞,寻欢琼楼玉宫,爱恨逐水流,云乐永无期。”
琴声中,一个女声清脆歌唱,歌声柔绵,如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令人闻之筋骨酥软,心目神怡。
柳逸一边躲着狂风,一边仍是狂奔,心中则是咦了一声,这曲子和白帝老头儿经常吟唱的曲子有些相似,尤其是词韵,但所表达之意却是恰好相反。
老头儿的曲子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沧桑感,而这曲子却像是在劝人享乐红尘,好生奇怪。
呼的一声!
万象神龟猛的停下脚步,昂头嘶鸣,险些将背上的柳逸扔了出去。
柳逸大惊,抬头一看,只见正前方立着一只巨鹿,周身乌黑,除了四肢之外,通体长满鱼鳞,在夜光下晃亮刺眼,颈部左右长有两翼,形似鱼鳃,头顶一只黑金色的鹿角,双目通红,散发着火光。
“黑龙鹿?!”柳逸熟读《中土经》,自然一眼便认出此兽。
却又见那鹿背之上坐在两个女子,一老一少。少女发如红火,肤白如玉,一双柳眉斜挑着,杏眼清澈动人,直溜溜的盯着柳逸。
半露紫袍包裹着她那柔弱无骨的娇嫩身躯,白玉环子为扣,领口浅浅开至腹部,酥胸半显,一双莹玉细腿之上横着一架黑色弧形玲珑玉琴,想必刚刚那琴声便是她发出的。
坐在少女后面的是一位黑袍女人,从深邃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早已年过半百,但仍是美艳无双,玉指纤纤,眉目如画,眼睛一眨,便是秋波频传,外加身段浮凸勾人,更是让其显得妖娆万分。
见其腰间斜挂一根白骨笛,柳逸已经来者身份猜出了大概,心中不禁是叫苦不已,当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啊!
“师父,我们亲手制作的七毒子母香都没能毒到这小子,好生奇怪!”
“哼,你以为白帝爱徒那么好对付吗?”
两人细声交谈着!声细如蚊,让人听不太真切。
“晚辈柳逸,见过水师娘!”心中叫苦,但柳逸并没有表现出来,欣然一拱手,长声喊了一句,他知道,眼下这种情形,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