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易臣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他难受,都是源于太爱她;她不开心,全是因为不爱他。
要是放她离开,她是不是会觉得更快乐?
沐易臣咬了咬牙,赌气一般地说:
“既然在你心里,他那么完美,那你……去找他吧!”
赵冬寒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忽然改变主意。
他的意思是……肯放她走了?
他不是一直说,在他没玩腻这个报复游戏之前,不会放她离开吗?甚至还反复强调过,即使他玩腻了她,也不会允许其他男人碰她。
此刻他话锋一转,竟然打算成全她了。这不得不令人怀疑,里面有什么阴谋。
他这话是认真的,还是一种试探?
“老子叫你去找他,没听到?别在这里碍眼,快滚!”见她仍然坐在那里,没有动作,他将目光扫过来,冷冷地加了一句:“还是说,你爬我的床爬上了瘾,离不开我了?”
他的拳头已经悄悄攥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骨关节之间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赵冬寒缓缓垂下眸子,心中的某个角落随之塌陷下去。原本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移走了,却被一团浅淡的酸涩所代替。
这团酸涩,不轻不重地在她胸口缠绕,堵得她喉咙里闷闷的。
按道理说,被这个撒旦折磨这么久,如今好不容易能解脱了,她应该高兴和轻松才对。
可是,心头这隐隐的失落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前两天他喝醉之后,说出的那些情意绵绵的话,潜移默化地被她当了真?所以他突然赶她走,她才会条件反射地感觉舍不得?
她自嘲般地轻笑了一声,暗自提醒自己:
醒醒吧!也许他确实有痴情的一面,不过对象不是你,你别弄混了。
对,她绝对不能被鬼迷心窍,离开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她不再迟疑,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纤纤玉指刚搭上球形的门把手,还来不及拉开门,她便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随后,感觉腰上一紧,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强劲力量给硬扯了回来。
他面色沉沉,凉薄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握住她纤弱的肩膀,将她狠狠地甩在墙上。下一秒,跨步跟上来,将她整个人收进了他结实有力的双臂之间。
她抬头看向他,一双盈盈媚眼之中,写满了错愕。
沐易臣长眉一颦,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嗓音沉冷到了极点:
“走得如此迫不及待,就那么急着要去见你的新相好?”
望着距离自己不足半尺的男人,她拧紧了秀眉:
“不是沐少让我去的吗?”
这男人怎么如此反复无常?简直有病!
他俯视着近在咫尺的女人,视线停在了她挂满疑惑的小脸上:
“我干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听我的话?
让你主动点儿,喊得大声点儿,你哪次照做了?”
这是什么道理?
她哑然,瞠大眼睛瞪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方才一闪而过的失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耳中又听到男人继续补充道:
“即便我赶你走,你也应该要求留下,或者表现出依依不舍的态度,这才是一个情妇该有的态度。”
沐易臣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努力地为自己找台阶。关于他对赵冬寒的感情,他心下多了几分了然。
果然,只要喜欢的人幸福,自己也就开心什么的,那些话都是胡说八道。
知道留在他身边,她很不开心,所以他方才想,只要她觉得高兴,干脆放她走,成全她和楚彻算了。
可是,真的眼睁睁看着她走向别人,脑海中浮现出她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的样子,他便一秒钟都忍不下去了。
成全她和别人?除非他死。
也许,他的爱是狭隘而自私的,不过,他就是想占有她。
这种想法,已然融入到了他的骨头和血液之中,扎根在了他心里,他自己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