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盯着他,双唇颤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
“平时一副三贞九烈的高傲模样,骨子里不过是被男人碰两下,便会全身酥软,主动缠上来的廉价女人而已。
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可像你这样,为了得到男人的眷顾而放弃自尊,死皮赖脸纠缠我的类型,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我知道,你十分想留下来,继续和我恩爱缠绵。只可惜,你这般不知廉耻,令我觉得索然无味,没心情碰你了。
即便你有需要,也只能忍一忍了。
对了,对你同事说那些话之前,记得录音,之后拿来给我听。我记得,录音这种事,你是最擅长的。
好了,你可以滚出去了。”
他倏然站起身,不耐烦地摆摆手,眼中散发出鄙视的情绪。
赵冬寒的眼前浮起一层薄雾,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肯在这个恶魔面前示弱。
旋身打开会议室的门,快步奔了出去。
她跑得太快,因此没有看到,身后的男人,落在她背影上的纠结目光。以及在关上大门的那一瞬间,男人极其不甘心地砸向桌子的拳头。
不轻不重的关门声,震得男人胸口泛起一阵酸涩,喃喃自语道:
“赵冬寒,你究竟还准备了多少种伤人的方法,打算对我使出来?”
他疲惫不堪地跌坐在椅子上,一瞬间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漆黑而深邃的眸子微微合拢,太阳穴隐隐胀痛起来。
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他是极珍惜的。每次都下定决心,打算和她好好相处,可一见了面,她总会创造出一个新“惊喜”来激怒他。如今,结局果然又变成了不欢而散。
她的手段确实厉害,天生具备可以气死他的本事。
沐易臣一直不相信命运,坚信事在人为。可与赵冬寒相处之后,他不由得有些质疑,他上辈子是不是欠她的,她才会在今生追过来向他讨债?不然,他怎么会遇到她这么个命中大劫。
过去,他的生活是那般逍遥自在,哪里像现在这样,天天被她虐、被她气……
那一晚,在走进那间酒吧之前,他怎么都没想到,会碰上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女人。
从表面上看,他还是那个荣辱不惊的沐易臣,可实际上的变化,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时常被赵冬寒打击得体无完肤,同时,又被她迷惑得神魂颠倒,变得患得患失,再也回不到如当初那般高傲、自信了。
他不敢坦白说出对她的情感,只能用淡漠和粗暴来将自己层层伪装和包裹起来。
他吐出来的狠话,也许伤害了她,可又何尝不是在陵迟着他自己的心?
她痛,他更痛。
她对着其他男人微笑的娇俏模样,仿佛深深镌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每每想起,都令他胸口发闷,感觉碍眼到了极点,也绝望到了极点。
对她的爱,慢慢堆积起来,越来越深刻。
照这样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忍不住丢弃自尊,暴露出他的想法和爱意的。
然后,她一定会嘲笑他的自作多情,鄙视他的自不量力。失去骄傲和自尊没关系,怕只怕,一旦被她讨厌了、看不起了,他便永远失去了赢得她芳心的机会。
可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明明心里在乎得要命,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对她满不在意,甚至不屑一顾的样子,他感觉自己就快要精神分裂了。
究竟要他怎么做,她才肯对他绽放出微笑呢?
直到跑到电梯口,赵冬寒才抬手捂住嘴,任凭眼泪扑簌簌地滑落下来。
留在沐易臣身边的日子,越发难熬了。
之前,他不高兴的时候,最多讽刺她几句。她惹怒了他,他就压倒她,让她记住教训。
如今,他已经变得更残忍了一步。他睡了她还不算,还要把她送给其他男人,让别人来睡她。
不,她宁可死,都不要别人碰她。
而且,沐易臣的话也越来越狠辣、残忍了。
难听的话,她也听过不少了,可还没有哪个人会把她贬低得如此一文不值,远远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她根本不想被他碰,可他却污蔑她,说她觉得享受、离不开男人。
她哪里不知廉耻,哪里想这般丢弃尊严了?还不是被他强迫的!
他的讽刺已经到了人身攻击的地步,这种生活她真的快要熬不下去了。
不是没反抗过,也不是没示弱过。为了减少伤害,她甚至不惜在非常时刻装孙女,放低姿态祈求他放过自己。
然而,这些统统都没用,那个暴君根本就是软硬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