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他,伤口流血不止。
一回忆起他胳膊上的毛巾,被血液浸透的样子,她就觉得胸口憋闷、呼吸困难。
无论他再怎么差劲儿,好歹也是条人命,她没办法放手不管。
可一旦管了,以他的叛逆和骄傲,一定不肯听,还可能会胡思乱想。
赵冬寒想了想,决定利用游戏里的角色,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傲娇而又难伺候的男人。
他用角色来折磨她,她也可以将计就计,反过来对付他。
沐易臣心中狂喜,简直受宠若惊。
全身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叫嚣着:
能管,能管,你当然能管。
你想坐视不理,都不行。
她肯接受这个设定,决定开始关心他了吗?
这招以退为进,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办法,似乎有点儿作用。
他深深觉得,自己被她逼得,已然卑鄙到一定程度了。
上一次,他假装喝醉,不惜用小时候母亲离开他的经历来套路她,又给自己虚构出了一个挚爱初恋。
当时他就发现,赵冬寒虽然本性坚强倔强,有时候挺容易心软的。
尤其对与她经历类似的弱者,最容易妥协。
他一向强势,从不喜欢让别人知道他的弱点。但为了让她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也不介意偶尔示弱。
因此他决定,利用身上这点儿微不足道的伤,厚颜无耻地道德绑架她。博取她的同情心,来达到目的。
在男人心里,已经开出了千万朵桃花,可表面上却无动于衷,仍旧冷着脸,吐出几个字:
“不敢劳烦。
游戏到此为止,我不玩了,请你走开。”
拳头攥的死紧,在心中暗自恳求:
别走,可千万别走啊!
她有些动怒,一心想着拿话激他,难免有些口不择言:
“怎么,沐少玩不起了?怕玩着玩着,会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他说玩就玩,说不玩就不玩。
凭什么要一直听他的?
真以为她没有脾气,拿她当泥人儿来捏呢?
“开玩笑,我会玩不起?只怕最后会玩死你。”
还好她没放弃……
他微微松了口气,继续作死地说:“好,继续玩。不过,现在,我要离婚!”
冷冷地说完,转过身不理她。
“你不是说,童话故事里,都是浪漫和完美的吗?”
她瞪大了眼睛,目光从他受伤的手臂上扫过。
还从未听过哪个童话里,有公主和王子离婚的桥段。
“我们感情不和,当然要离婚。”他十分不悦地扬起下巴,充满磁性的嗓音有些低沉,“连眉毛都不许我画,还算什么夫妻?你不让我画眉,我就不用你包扎了。
两不相欠!”
想不到,沐三岁是在为这件事生气。
她思考了半分钟也没想通,他是如何把这两件事扯上关系的。
赵冬寒抬起手,指尖按在发胀的眉间,头疼不已。
原来,他给她化妆,是为了要还她人情。
实在不敢相信,就因为她拒绝了,他就要把她亲手包好的伤口拆开。
这个男人,是越活越回去了。
竟然用自己的身体相威胁,让别人顺着他的意思做事。
这么幼稚的行为,连三岁的孩子,稍微乖巧懂事点儿的,都做不出来吧?
真是位任性的大少爷。
沐两岁啊,能不能做点儿成年人应有的行为啊?
她弯腰拾起他随手丢在一旁的眉笔,绕到他面前,用力塞进他手里:
“行,你画,你画!”
他这才转回身,把视线落在她脸上,傲娇着说:
“这可是你求我的!”
“是是是。”
赵冬寒哭笑不得,对他束手无策。
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遇上这么个混世魔王。
每逢月底,她都会陪赵夏暖去孤儿院,看望那些失去亲人的孩子。
她自认为哄小孩子,还挺有一套的。
那些孩子,大多都极其安静乖巧。偶尔遇到脾气古怪、固执的小孩儿,她也能轻松搞定。
小孩子的心,往往很单纯直接。她对他们好,他们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