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头直冲此人腰背。
他还来不及提醒对方危险,一旁的姜明便冷不丁地冲了上来,下腰撮掌为刀,狠狠地斜劈在箭支前端,意图卸去其上的重重劲力。一声形同金玉交击的脆响之后,去势减缓的箭刃终于被后面的姜杰捏在了手中。
“何方贼子,竟敢阻拦我家大人车驾?”姜明剑交右手,大步走到众人跟前,暴喝一声道,“若是再不现身,休怪吾等利箭无情!”在他的号令下,随车的八名护卫都掣起了弩弓,凝神瞄准了前方箭支射来的方向。
等了好半晌,道旁树林中却全无半点动静,更别提人影了,那高个年轻人的盗匪一说顿时引起了一众家将的怀疑,就连车里的练钧如也犯了嘀咕。然而,这两人自称石氏子弟,他不好做得太绝,隔着帷幕吩咐道:“让他们两兄弟合乘一骑,待进城后再作计较!”
尽管没和两兄弟打过照面,但练钧如却始终通过帷幕的缝隙打量着那两个人。这两年他勤于习武,虽然不是什么真正的天才,却也勉强有些进益,至少还能勉强辨别出对方的深浅。两兄弟不算壮实,但眼神却警惕得很,他在这边观察的时候至少三次对上了他们俩的眼神,除此之外,两人似乎还有些心神不宁。本能的,练钧如认为两人并非石氏子弟那么简单,因此开口唤姜明进车,低声对他吩咐了几句话。
果然,进城时,那两兄弟一见姜明取出赫然刻有石字的令符,立刻脸色大变,若非左右都有家将环伺,他们几乎想要夺路而逃。直到马车行到石府大门前时,他们俩方才垂头丧气地跳下马来,规规矩矩地站在大门一侧。把门的仆役见一辆陌生的马车驶来都是一愣,待到看见两兄弟时却惊愕莫名,一个机灵的下人拔腿就往里头奔去,其他人则殷勤地迎了上来。
由于起先改换了面目,因此练钧如不欲在此时和石敬相见,令姜明姜杰留下以作解释,忙不迭地喝令车夫起行,一行人竟不理会石府仆役的招呼扬长而去。等到石敬匆匆赶出来时,入目的就只有阵阵烟尘和大门口的四人。
“你们两个还知道回来?”石敬也来不及询问缘由,朝着两兄弟劈头盖脸地斥道,“弄得这般灰头土脸,居然还号称要去投军,我石家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他挥手示意仆役将两人带往府中之后,这才有余遐打量姜明二人,片刻便看出了端倪,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请二位代为回禀,今日之事,我感激不尽,择日必当回访拜谢!”石敬沉着地说出这番话,目送姜明姜杰离去后方才回转了去,此时此刻,他顾不上练钧如这个使尊怎么会舍弃异禽坐骑不用而乘马车进城,眼下,他首要追究的是自己那两个嫡亲孙儿有没有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来。
“通通给我跪下!”石家宗祠内,石敬冷脸看着垂头丧气的一双孙儿,高声怒喝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父,还有没有石家宗法的威严?什么男子汉当沙场立威,你们以为这是过家家么?出城即遭盗匪,就你们那三脚猫功夫,能逃过性命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说,路上究竟怎么回事?你们带的四个伴当呢?”
石介和石容兄弟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面面相觑了一阵子之后,石介方才低头禀道:“祖父,我们俩出城后,在山道处遇到大批黑衣人截杀,下手凶狠异常,若非那四个护卫拼死杀敌,我们就没命了。这些人全都黑巾蒙面,看不出容貌,后来……后来便遇到了……”他说着便愣住了,确实,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救下了他们俩。
“哼,不知天高地厚!”石敬冷冷地扫了两兄弟一眼,心中却翻起了滔天巨浪。眼下这种时候,牵一发则动全身,有谁会这么大胆截杀自己的孙儿?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连忙将两人打发了回去,又命府中护卫严加管束,这才稍稍放下了一点心。
次日,石敬轻车简从地赶到钦尊殿,和练钧如商议了一上午之后方才沉着脸回转了府中,下午又马不停蹄地进宫谒见华王姜离,就连伍形易那一头都没有忘记。随着这位太宰奔波于各家权臣府邸,识时务的人们都能够隐约察觉到,又一场风暴似乎要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