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过交易?”
练钧如终于察觉到了夏侯闵钟劫的用心,心底暗自冷笑,面上却露出了一丝挣扎之色。他知道夏侯始终投鼠忌器不敢下手,为的就是保住声名维持国中朝局,若是他这个时候稍加撩拨,恐怕局面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梁卿,你这话可是问得直接啊!”练钧如冷着脸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大厅门口,若有所思地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若是我告诉夏侯其中奥秘,他又会以什么条件作为交换?”
梁锋见练钧如口气松动大有转圜余地,顿时大喜。“殿下,倘若你能够说出隐情,主上允诺全力相助殿下夺取权柄!中州之中颇有夏国眼线伏兵,而且朝臣中也有不少是主上能够影响的。只要殿下一句话,便能够轻而易举地重归朝堂荣登高位,到时以殿下的手腕,把持新王还不容易?”
“好!”练钧如终于重重点了点头,示意梁锋近前,又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席话。片刻功夫,这位始终举止镇定的夏国使者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惊惧之色,身躯也微微颤抖了起来,许久,他才冲着练钧如深深一揖,随即踉跄着步子匆匆退去。
“呵呵,果然容易蒙骗!”练钧如见梁锋消失在视野中,神情又轻松了下来。他匆匆走到书房,寥寥数语写清了事情经过,随后高声唤道,“姜明!”
一个高大壮硕的青年应声推门而入,单膝跪倒在地:“殿下有何吩咐?”
“你立刻乘博乐鸟出城,务必赶在梁锋之前把此信送给孟尝君,让他尽早做好准备!”练钧如沉声吩咐道,又从袖中取出一块朱色绢帛,“这件信物足可让你见到孟尝君,另外,你务必要让对方明白,事情已经没有转圜余地了!”
“小人遵命!”姜明双手接过东西,看也不看一眼就藏进了怀中,似一缕轻烟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武艺身法又精进了不少。
练钧如长叹了一口气,转身朝内院走去。这些时日,他一个月也难得来这里一两次,着实委屈了香洛和仪嘉,眼下要好好安抚两人才行。不过,这一次两国使者明目张胆地来访,定然会触动不少人的神经,自己究竟是要干脆让这个身份完全湮没无踪,还是留着以防万一?
孟尝君斗御殊看完了那封言简意赅的书信,脸色变幻不已。他趁着夏侯前往中州吊唁的机会从容布置,足有七八成把握能够一举功成,可最终还是勉强克制住了心中情绪。不论是女婿孟准还是他自己,都认为要等待时机,毕竟,易姓之举非同小可,若不能做出己方被逼迫到极致的态势,即便他先前广收百姓之心,到时收场也极为困难。
“你回去禀告你家主人,就说他的消息很及时,本君感激不尽!”斗御殊漠然点了点头,又从袖中取出一块无暇美玉递了过去,“这是本君的赏赐,你替本君格杀了其中一个信使,争取到的时间也足够了!”
姜明面无表情地接过赏赐,俯首谢了一声,随即头也不回地退了下去。一旁侍立的孟准见再没有外人,连忙凑近前来低声问道:“岳父,可是主上要动手了?”
斗御殊淡然一笑,抖手递过信笺,目光中掠过一丝狡黠,“那位殿下却是好本事,除了我们几个,他那个身份隐藏得很好,主上和周侯竟然都以为兴平君姜如是被刻意打压,所以想从哪里得到什么好处,谁料完全被人家钻了空子。他这一次似是而非地对梁锋说了那些话,主上的疑惧之心肯定会加深,届时若再有人挑拨,倒行逆施是肯定的!”
“只是……那样的话,斗家的损失绝不在少数!”孟准嗫嚅了好一阵,方才忧心忡忡地说道,“岳父此举固然可以激起国中百姓的反弹,但是,斗家明面上的势力必然会被连根拔起,到时……岳父,代价会不会太惨重了一点?”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点损失,斗家还承受得起!”斗御殊傲然挺立,神情中流露出万丈豪情,“准儿,你记住,为了成就大事,没有人是不可能牺牲的,就像昌儿乃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也可以把他扔在中州那种绝境!倘若他真是可造之才,就能够像汤舜允一样保全自己最终脱颖而出!这一次正好借机清除斗家那一批腐朽不堪的老人,正可谓一举两得!”
孟准只感到一股寒气直透五内,惶然无力地答应了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