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嘉的纠缠让练钧如非常不耐,然而,对方不仅是周国世子,而且当初还和自己有过很深的往来,他顶着一个闲置王族的身份,不得不打叠起精神来应付。不过,樊嘉的坦然相告很快就让他集中起了精神,要知道,王姬离幽曾经说过的话和那一番缠绵,至今都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
“表兄,照你所说,你真的不是姑母亲生?此事非同小可,你真的能够确认?”练钧如递过一杯香茗,郑重其事地询问道,“也许是表兄你在什么地方触犯了姑母,这才让她翻脸而已。母子连心,她多年对你照顾得无微不至,应该没有那种可能才是!”话虽如此,他眼下最要揣摩的就是这位幽夫人的用心,可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合情理。
由于心事重重,樊嘉早已收起了风流倜傥的模样,在华都也是规行矩步,丝毫不敢去招惹那些名门淑媛,就连青楼楚馆也鲜少出没。他自失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颓然和无奈,“表弟,你不知道母亲的性子,她向来是说一不二,那种冷漠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做不得假。我只是难以想象,她这么多年的温情照拂难道都是做给外人看的?这实在太可怕了!”
发泄了一通心中情绪之后,樊嘉也逐渐冷静了下来,眼睛紧盯着练钧如的双目,沉声问道:“表弟,我如今已是几近山穷水尽之局,若是当初不去质询父侯,还不会有这么糟糕的局面,但现在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你要知道,周国如今有九叔割据了一半疆土,我这个世子册立时又偏偏冒出来一个樊景,好容易解决了他,又冒出来这样一件事情,你说,我是不是天底下最窝囊透顶的世子?”
“那么,表兄如今准备怎么办?”练钧如并不看好樊嘉的未来,但是,他如今更信不过长新君樊威慊,只能勉力试一试,若是能挽回局面自然最好,但若不能,也只好随他去了。
“很简单,无毒不丈夫,如今樊景已死,父侯膝下只有我和樊季这么两个儿子,只要樊季一死……”樊嘉的面上露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目光中隐现杀机,“父侯决计不会将周侯之位留给九叔和他的后人,所以,无论他对我有了怎样的成见,只要他没有其他选择,我仍旧是他的世子。毕竟,多年教导并非等闲,世子之位不是人人都能够坐稳的!”
练钧如心中一沉,他没有料到樊嘉居然会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顿时多了几分警惕和忌惮。只看樊嘉能够在消沉过后想到这一点,就可知此人乃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之辈,将来若是事机不妙,一定会为求自保而出卖别人。若是让他得了周国……
“表兄,此事你不应该和我商量!”练钧如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倏地转过了头去,“想不到你为了保住地位竟会用这种手段,难道孝悌之道你都忘记了么?你知不知道,若是让姑父姑母知道了这件事,纵使他们没有选择,也许还会想其他办法!表兄,你自己三思吧,我是不敢留你了!”
樊嘉顿时大急,他在华都不过是一个诸侯世子,想要暗算樊季这样一个质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在他看来,唯有将练钧如拖上自己这条船,才有可能在将来凭借这条线讨好父侯,这样的话,樊季的死根本算不上什么。
“表弟,你真是迂腐至极!”樊嘉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就是因为你始终隐忍退让,中州御座才会落入别人之手,你才会闲置到如今!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定要靠自己的双手夺过来,莫说樊季不过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就算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弟那又如何?你应该看到了前几日晚宴上他的张狂,若是他得势,一样容不下我!表弟,生死存亡之际,什么孝悌都得扔一边去,如今你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他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实嘴脸,狰狞之色溢于言表,“你知道了我所有的隐秘,已经没有退路了!”
饶是练钧如早有准备,此时也不由觉得头皮发麻,连连后退了几步。不过,一个樊季的生死着实算不上什么,他只是皱眉沉思了一会,便终于做出了决定。“表兄,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如今尚且比不上一个高阶的朝官,你想让我怎么做?”
樊嘉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未到成功之时,他也不敢过于放松。“表弟,并非我咄咄逼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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