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刀。
“你是不是在想,我居然活着回来了。”
禾王坐起身,轻声道:“帮本王把我的狐裘拿过来。”
杨榆收起笑,禾王咳了两声,垂眸带着笑唤道:“初七。”仿佛丝毫芥蒂也没有,只是在唤他的一名小厮。
杨榆皱眉,这个人太能装,也太能忍。不过他还是转身拿过狐裘,禾王披上后暖了一会,苍白孱弱的脸上才稍稍回归了一点血色。
“你去皇宫了?”
“你猜我在锦绣苑看到了什么?”
“杀了二皇子没有?”
“我们的交易还有必要做下去吗?”
禾王沉默了,他靠在身后的墙上,微微合上眼,似乎有点妥协了:“你看到了什么?”
“锦绣苑中埋伏着士兵。”杨榆又在转匕首,他瞥了眼身后似乎想要有所动作的悬枢,又继续转着匕首。禾王注意到他这个动作,想象了下他转的不是匕首而是手/枪——比如说那把杀过他的swissminigunc1st,该比现在要赏心悦目的多。
“很多士兵,只要我进去,就出不来了。”
“你不是没进去吗。”
“你应该说幸好我没进去。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昨晚去的?”杨榆又眯起眼,似乎叹了口气,“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让自己身边人去了,我不是你的人,所以很好操控。到时候被捉到,想推到谁头上都可以,让我猜一猜,您之前找人做‘壁虎’是不是用的别人的身份?到时候我被捉到,人赃俱获,百口莫辩。”
禾王慢慢笑了:“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杨榆也笑了,眼神森冷,长叹道:“我算是见识到了,无商不奸。”
从那日之后,杨榆和苏邑就进入了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他作为“初七”留在禾王府,每日跟在苏邑身后,却从未靠近过苏邑五米之内,因为一旦他进入这个范围,一把锃亮的刀就会搁在他脖子上,毫无转圜的余地。
而苏邑也再不主动和他提那一次交易的事,仿佛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他每日看看书、散散步,有时候会赏弄些花草,十分悠然自得。而杨榆每天都在数日子,看着自己的目标就在眼前,却动不得,真是糟心。
入了春,冬寒渐散,苏邑的脸色总算好了起来。他肤色褪去苍白之后显得如玉温润,黑色的眸子像是化在水中的墨,又像是上好的琉璃,总带着看透一切的通透沉静。
杨榆看着这样的他,总算明白了自己当初为何会分心。
太像了。
很快就到了围猎的时节,苏邑作为当今圣上的胞弟自然也要去,而杨榆作为他的“贴身小厮”,顺理成章地也出现在围猎场中。
“系统,真的没有办法吗?”杨榆看着离自己几步之遥的禾王叹气,“你当初能弄一把匕首给我,就不能幻化一把枪出来?”
【叮——……本系统有权保持沉默。】
那就是不能了,杨榆本来就没报太大期望。有人牵来三匹马,在禾王跃上马之后,杨榆和悬枢也跟着上马,杨榆没有骑过马,幸好他座下这一匹很温顺,他试着牵引着马在原地转了一圈,一抬头看到苏邑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
二十一世纪有钱人有时都会去马场跑上两圈,所以苏邑会骑马他并不觉得意外,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移开目光,那边皇上已经下令围猎开始。
皇上年迈体弱,这次上场的都是年轻的皇室和大臣中的青年才俊、以及他们的随从。值得一提的是,安王前不久进京述职,正好赶上此次围猎,于是也参加了。皇上有旨,猎物最多拔得头筹者有奖品,奖品是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在皇上面前显露才能,几乎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干了起来。
杨榆还不怎么习惯骑马,一下子就落在了人群后面,他溜进密林之中,就算不见了禾王和悬枢也一点都不着急,拉着缰绳慢慢溜达。走着走着周围已经不见丝毫人影,忽然,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一阵人仰马翻的声音,他一愣,勒住缰绳。
“……人找好了吗?可靠吗?”
“回殿下,人都已经埋伏好了,绝对可靠……不过殿下,属下刚刚看到禾王爷和大皇子走在一起,到时候会不会牵连到禾王爷……”
“皇叔啊,”低沉的男音响起,“就他那病怏怏的样子,反正也活不长了,父皇追究起来还能推给老三……我让你做的手脚都做利索了吧?别到时候查到我头上。”
“殿下放心。”
人已经走远后,杨榆问系统:“如果苏邑死了但不是我杀的……”
系统从未这么果断地回答过他:【叮——任务失败哦亲!】
杨榆面无表情地勒转马头要去找苏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