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冲着那个人喵喵叫起来。之前分明只是沉默地将打扰它的人挠走,现在这么大的反应,黎佑有些讶异地看向来人——
“哦呀,椎名,”深蓝的制服笔挺工整,熨帖地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尊贵的青王优雅地推了推眼镜,琴音般的声调染着疏淡的戏谑,“这是在公然违反规定么。”
被称为“动物之敌”的男人——宗像礼司。
黎佑回过头,伸手覆在小猫柔软的头顶,它才停下了尖锐的叫声,却仍然挣扎在黎佑的掌下,冲着渐行渐近的宗像发出低呼。
“嗯,倒是很有勇气,”完全无视了小猫威胁的宗像满不在乎地倾身,看着那双青蓝的猫瞳,“在这之前,你的同类见到我,都会远远躲开呢。”
宗像礼司有一张漂亮的脸,在微笑的时候,那张脸会更加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然而无论他以怎样完美的笑容、温和的态度接近小动物时,都会被不给面子地避开。其中原因宗像自己也是知道的,动物普遍具有察觉威胁的过人本能,原本就没有让小动物喜欢他的打算,被排斥也是理所当然,而且外物的态度,无论怎样他都不在意。
“喂!”在小猫的爪子即将挠到那花容月貌的千钧一发间,黎佑立刻拉开了宗像,而后就着这样的姿势安静地看着青王,漆黑的眸子无惧无畏,沉着地迎上镜片下的眼睛里独属于王者的冷彻与绝不动摇的强势,直到对方缓缓敛尽笑意。
“什么都不要想。”黎佑掌心微凉的温度,透过交扣的双手传递过去,沿着脉络渗入体内,甚至连他的话听起来都有种蛊惑人心的错觉,“就这样,笑一下。”
对这个男人第三次的“下意识”——被黎佑拉着手触到小猫的背部时,宗像礼司如是想到。那是一种非常微妙、难以言喻的触感,掌下的皮毛细腻松软,带着淡暖的温度,以及昭示着生命真实的细微脉动。宗像很难得地怔了一瞬,而后收回手,回眸对上黎佑漆黑的眼瞳,看着这张死人脸又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只好悠闲地想着“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一边向上扶了扶并未滑下的眼镜。
……
因为眼睛的颜色,小猫最终被黎佑起名“青”,并且在经常过来瞎胡闹的诸位S4好少年的默许下,定居于善条刚毅的庶务课资料室。
S4彻底捣毁反青王组织的窝点时,黎佑右臂的绷带终于拆掉,正式进入复健时期。接下来,就是你萌看到的K部分开头的那段倒叙了。
队舍即将熄灯的时间,S4的浴场空无一人。作为一个洁癖患者,黎佑洗澡的程序有三步,先去淋浴下冲一遍,再到浴池里泡一下,最后再去淋浴下冲一遍,这天在程序进行到第二步的时候,被宗像礼司叫去给他擦背。
莹白的灯光下萦绕着热水蒸腾出的朦胧白雾,即使如此,这个男人的背部依然足够白皙,干净得像一张纤尘不染的白纸。虽然修长的骨骼匀称得覆着一层薄而紧实的肌肉,这具身体看起来依旧略显清减,用这样纤细的肩背背负着王的责任,却硬生生让人觉得毫不违和,甚至异常可靠,宗像礼司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你宿舍有浴室吧。”在用左手辛苦地刷了半天后,苦工黎佑终于爆出微词。
宗像礼司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微微侧过脸问,“右手还会痛吗?”
“偶尔会。”
“明天的复健项目是什么?”
这几天他复健宗像都会过来看,不知道这有什么提问价值的黎佑拧了拧眉,说:“不变。”
“呵,”宗像突然轻笑一声,“如果去宿舍的浴室,就不能像这样聊天了啊。”
宗像礼司没有明说,黎佑也理解了,这个人虽然从骨子里傲慢自大目中无人,却在对部下讲话时总是使用“请”、“辛苦了”之类的敬语,会在忘年会新年会欢送迎会上表演卖蠢(来戏弄别人),明明自己宿舍里有浴室,仍然跑到公共浴场来凑热闹。
黎佑清楚,这些不过是宗像礼司的手段,目的是为了增强S4的凝聚力,贯彻“守护”的大义,让氏族走得更远(可能还有满足自己恶趣味)之类的,但他本人可能没有发现,这些举动由他来做会有种病态的萌感——虽然这也许只是黎佑一人的看法,但不得不承认,这大概就是他会留在这里的原因了。
“椎名,你的心思真的很难猜呢,”黎佑正在出神的时候,宗像又提起了另一个话题,“那么来确认一下吧,你问我‘后悔吗’,是指哪一方面?”
“楠原的死。”
“怎么说呢,有那么一瞬间确实觉得非常遗憾。”但也就只是那一瞬间,衡量过队员的死亡造成的得失便很快释然了,宗像礼司偶尔也会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无奈,不过很快,这些多余的情绪就都消失在大义的光辉下了。
“如果说,我以为你指的是‘后悔将你纳为氏族’这个角度呢。”所以当时才会“下意识”地笃定回答“不后悔”。
话音落下的时候,坐在浴凳上的宗像礼司转过身来面向黎佑,摘去了眼镜的面容少了几分冷肃,覆着清浅的微笑显得更加端丽隽美,黎佑安静地一动不动,任凭对方倾身靠近。
嘴唇再次接触到那不属于自己的柔软触感,微凉的温度使黎佑微微眯了眯眼,身体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因洁癖产生抗拒反应,他略向后仰、抬起手压在宗像礼司的颈项后方,让四片嘴唇贴得更紧,并在宗像伸舌试探性地舔了舔他的下唇时,打开唇缝将对方的舌头放进来,用自己的缠上去迎接。
津液交融的感觉并不难受,黎佑认真地看进那双同样没有规避之意的群青色眼瞳,之所以会接受宗像礼司,大概是因为从刚才开始,这个男人的手就一直托着他右臂受伤的地方,举止间的轻柔小心,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黎佑于是加重了禁锢宗像颈侧的力道,更深更重地吮咬着对方的唇瓣,将入侵的舌头顶回去,反客为主地舔舐宗像湿热柔软的口腔内壁,搅动受刺激泌出的唾液发出暧昧的水声,将这个吻发展成纠缠不休的绵长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