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水风嗯了一声,吃了点土豆丝。
山月欲言又止的样子,水风淡定地夹了一夹土豆丝给她碗里。“食不语。师傅吃完饭再说吧!”
山月一喜,这么说还是可以商量的了。她高高兴兴地扒饭。
就跟小孩子似的。水风无语。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作为静航观里注册人员,水风还是应该知道的。城里的程员外请山月下山做一场法事。对方表示银两不是问题,只要好好超度他夭折的孩子。
水风是不太愿意的,像这种大宅门里,一向很腌脏。只是做法事是没什么,但谁知道会不会被牵扯到他们内宅事,惹一身脏水。这是水风的顾忌。
山月倒是不在意这些,“我们只是去办场法事,三天就回来了。怎么可能会有怎么多麻烦,小水风你担心过度了。”
水风说:“可是,师傅去年王县令八姨太那回不就惹了麻烦嘛,要不是我们早早发现了床上的咒偶,早就被当做歪门邪道投大牢里了。”
徒儿伶牙俐齿,她还真是说不过。不过,确有其事。山月气矮了一节,她道:“水风,你知道程员外答应给多少银子吗?”
水风:“……”
山月夸张地说:“五百两诶,整整五百两。只要三天,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水风操心地说:“师傅,观里今年收入挺多了。这乌百两虽多,但是麻烦也不少。咱们还是老实地守着静航观,行不?”
山月风魔状地摇头,“我不要,我不要。水风,就这一次嘛,好不好啊……”她睁大一双水瞳可怜兮兮地望着水风,顶着张童颜顶风作案,水风别开眼睛。
“好吧,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了。”
山月恢复正常,咳了一声,端着师傅仅有不多的面子说道:“那商量一下,接下来带哪些东西下山吧!”
水风:“……”当然是带法器了啊,而是只是去三天,又不在长期住下。他忍不住腹诽。
山下繁华,山上清冷。截然不同的反差让山月每次下山都异常地兴奋。东看看,西摸摸。一个上午的时间都快要在山月这种热情下耗尽了。水风人小脚疼,走了老半天无意义的,路终于忍不住抗议了。
“师傅,都快到饭点了。我们还得去程府,三天后再看行嘛!”他鼓着眼睛说。
山月讪讪地说:“行了,我知道了。”这才走向程府所在的乌燕街。
程家是城中商贾大户之一,专做陶瓷,不客气的说法,城里有三分之一的陶瓷都有程家的徽记。这一代的程家家主程老爷承了祖荫,大半辈子把程家的产业给翻了一番。人称瓷家,年五十,除了正妻还有一溜的姨太,最出名的是嫡子程琅。最宠的是四姨太生的小儿子程逢玉。
而此番山月就是为他的小儿子做法事。程逢玉,年八岁,不久之前跌进了院子里的水塘给活活淹死的。被发现的时候,尸体都泡肿泡白了。
山月想想也知道,这里面有蹊跷。不过跟她没有关系,只要在这府里做三天法事拿到那五百两银子,谁死谁活都不关她事。
山月笑着向面前的程府管家,“贫道是静航观山月,先生有礼了。”水风同施礼。
程管家道:“仙姑太抬举则个了。这边请,四太太还等着您呢!”
山月颔首,看了眼水风。两人不紧不慢地跟着程管家往灵堂去。
白色是主调,浓浓的檀香气息笼罩这间屋子,给人分外压抑的感觉。
灵柩竖起,灵牌前一个美艳少妇啼哭着,眼睛红红的,半点泪水也没有,但面容苍白,整个人都有点呆。
两个披麻戴孝的丫鬟扶着她,慢慢地站了起来。
山月也挂上一副沉重的表情,“夫人节哀顺变。”
四姨太叹了口气,说:“让真人笑话了。”她眼睛里神光黯淡,无神无主。
山月说:“无妨。”
四姨娘说:“逢玉没有福气。”她抹了眼角不存在的泪水,说:“这漫天的富贵还没来得及享用,就早早地辞世了。真人,逢玉那么小在黄泉底下会不会被欺负啊!”
水风突然很羡慕,山月似乎也感觉到了,望了他一眼,水风头低得更低了。
山月说:“夫人放心,只要山月做了这场法事,小少爷在地府肯定会早早转世投生,不会受苦的。”
四姨娘握住她的手,恳求道:“仙姑,您一定要帮帮逢玉啊。”
山月不动声色地抽出手道:“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