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小心拨开他离开前刻意掩饰洞口的枝叶,待看到里面的篝火依然烧着,她娇小玲珑的身体依然蜷缩在角落里,这才放下心来。
惜月曲着膝坐在角落,听到声响后便抬眸直视着他,眸子里有熊熊燃烧的恨意。子烁毫不在意地与她对视了片刻,方缓缓将手中猎物放下,朝她淡淡一笑,“饿了吧?再稍等片刻。”
她倔强地瞪着他,却不说话。他看她片刻,这才无奈朝她走去,俯下身去解她手脚上的绳索,“我这也是为你好,这里深山老林,万一你跑了出去遇上猛兽,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她在心里暗骂,他其实是怕她跑回去找燕诩,所以出去前将她手脚都绑了。她那晚也不知怎么回事,不过喝了几杯酒就不醒人事,到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四肢被绑着装在麻袋里,听那些人说的话,她正被人不知送往哪去。她心里极是恐惧,却又挣扎不得。正惶恐间,忽然有人出现,将绑她的人全部杀了,她还以为是燕诩来救她,还未来得高兴,便发现救她的人竟然是子烁。
他没给她解释他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只告诉她不要担心,他会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可跟着他走了三天,他口中的安全地方是哪里却只字不提,她能肯定的是他不会带她回去找燕诩。她曾试过逃跑,可她的那些小伎俩在他面前不堪一击,倒是激怒了他,到后来他就算去小解也要先将她绑起来。
子烁将腰间水囊解下递给惜月,自顾摸出匕首割了几块鹿肉穿到树枝上,就着篝火耐心烤肉,“这里已算是魏国地界内,但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就算不防燕诩的人,也要防别人。”毕竟江湖上不知多少人觊觎着异血人,但这句话他只在心里说,并没有说出口。
惜月喝过水,依旧沉默着看他。他坐得很随意,一腿盆着一腿屈膝,左手枕在膝盖上,只用右手闲适地拨动着树枝上的烤肉。篝火不大,火光跳跃不定,将他的身影投影在洞壁上。他的眉目隐在火光中,半明不晦,侧脸的线条极清晰刚毅。有那么一瞬间,她脑中冒出些许模糊的片段,似是曾经对这场景极为熟悉。
察觉到她的注视,他侧过脸来朝她一笑,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似是为了印证她心里想法,他笑着道:“香吗?以前你最喜欢吃我烤的黄羚肉,你放心,我的手艺没丢开,一会准能让你吃得满意。”
她怔了怔,随即沉下脸,冷声道:“别和我提以前,你说的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实话告诉我,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子烁闻言,脸色也是一沉,方才还带着和煦笑意的脸上一片阴霾,“除了回去找那个无耻之徒,你哪里也不愿去,所以……你就死心吧,我不会告诉你。”
这话将惜月激怒,她愤恨地将手中水囊朝他扔去,“之前那些人不管我死活,强行将我送走。你虽将我从他们手中救出,却也是不顾我的意愿,一意孤行要将我带走,你和那些歹人有何区别?”
子烁侧身躲过,也不看她,依旧转动手中烤肉,“区别就是,那些人将你送走是为了害你,而我,却是为了解救你。”
惜月憋着一口气不再说话,沉默片刻后,自怀中掏出亦离那晚给她的小瓶子。她这两日以来已经想清楚了,她要还自己一片清明,她不愿再稀里糊涂地活着,她毫无疑问仍是爱着燕诩的,她不愿意从别人口中了解燕诩对她所做过的事,她不愿意再让别人左右她的命运,她要记起所有的事,通过自己去判断对错,决定自己将来要走的路。
子烁等了片刻,没听到她的反驳或咒骂,不由回过脸去看她,却见她看着手中一粒小药丸出神,似是在下什么决心,奇怪道:“那是什么?”
“始元丹。”
他皱眉,“始元丹?”
她仍盯着那药丸,也没瞒他,“亦离给我的,说只要我吃了,或许能恢复所有记忆。”
子烁心里咯噔急跳一下,死死盯着她的手,声音里有他自己察觉不到的紧张,“你……打算吃了它?”
他的异样让惜月感到些许疑惑,她挑眉看他,冷笑道:“不好吗?你不是说过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我若吃下它,便能记起你了,你难道不希望吗?”
子烁猛然注视着惜月的眼睛,孤狼一般的眸子闪烁不定,就在惜月刚刚抬手准备将药丸放进口中之际,他忽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抓过她的手腕将药丸抢走,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将那药丸拍入自己口中吞下。
“我是你未婚的夫君,此事千真万确,但我不希望你记起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