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不大,却夹着雷霆震怒之势。姜寐转头看去,安逸正大步走进院中,孤狼一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地上的那滩血,阴沉的目光让他心里倏地一惊。
反正目的已达到,姜寐识趣地放开了叶萱,笑着道:“哟,襄王来了,我和姜八闲着无事,逛到此处,见晋皇在此,便过来拜见一下。”
燕旻见这人不但狂妄,还厚颜无耻之及,方才割破叶萱的手根本就是故意的,怒道:“竖子无礼!你根本是故意行凶,居心何在?”
叶萱心里虽恨姜寐,但毕竟眼下她和燕旻不过是阶下囚,就算明知他心怀不轨,他们也奈何不了他。她忍着手心剧痛,悄悄在案下拉燕旻袖子,示意他暂时隐忍。
姜寐一脸的若无其事,笑嘻嘻地道:“陛下言重了,在下岂敢在陛下面前无状,刚才不过一时失手,误伤了叶娘姑娘,实在不该,在下给叶姑娘赔礼了。”
此时安逸已走到三人跟前,忽然抬手朝半空中一挥,姜寐顺着那方向看去,一双原本翩跹而来的粉蝶随着这一挥手,赫然飘落地上。姜寐若有所思地看向案几前的那一滩血迹,安逸已快步走到食案前,取过案上的一壶清茶朝地上一泼,冷声道:“陛下身体不适,闻不得血腥。来人,送陛下回去歇息。”
燕旻尤煞白着脸怒视姜寐,两手紧紧攥成拳,叶萱安抚地按住他拳头,低声道:“我无事,你先回去,别为无谓的人气坏身体。”
两名侍卫上前,扶着燕旻离开。
手心阵阵刺痛传来,叶萱不由自主将手掌握紧,正想离开,安逸说拿起她的手。她的手掌握得紧紧的,鲜红的血自指间溢出,连袖子也染红了一片,那片触目惊心的红,让安逸顿时心头火起。
“松手。”
“松手。”
两人同时开口。
安逸看了她一眼,也不理她,不由分说将她手掌摊开。动作虽不大,却叫叶萱痛得倒抽一口凉气,眉头紧蹙。她想把手抽走,安逸狠狠瞪了她一眼,两手却是抓得更牢让她动弹不得。待他看到她手心那道又深又长的伤口时,神色微不可察地一变,面无表情地自怀中抽出一条干净帕子,替她缠住伤口。
姜寐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此时不怀好意地笑道:“看不出襄王铁汉柔情,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啊。”
安逸缓缓看向姜寐,脸上线条紧绷,两边太阳穴有青筋突起,冷声道:“将军好手段。”
黄昏的夕阳将他挺拔的身子笼罩其中,他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怒火隐隐自眸底燃烧,周身散发出一股阴森冷冽之气,让姜寐蓦然心惊。
但姜寐也不是好惹的人,他敛起笑意,直视安逸道:“王爷,怎么说这女子也是我军俘虏,王爷一声不吭将人要走,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
安逸眸光一沉,语气更冷,“我安逸从来不给任何人说法。”
这下姜寐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一把推开食案站起身,与安逸平视,“看来王爷是忘了当初是谁来求见我父皇,恳求齐国出兵助魏,是谁主动告知我父皇十方策之事,并提出灭晋后将十方地图献给父皇。可如今王爷竟将异血人藏着掖着,此等反口复舌的行径,岂是大丈夫所为?”
安逸无声冷笑,“什么异血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再说,我只承诺过灭晋后将十方地图献给齐皇,可没说过会把异血人也给他。你们要找十方策,得凭自己本事。还有,魏晋开战至今,你们只带了五千人过来凑热闹,可真够有诚意的。你当我是傻子?小丑似的蹦跶几下就妄想得到十方策,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今天我就把话说开了,若齐国再打着坐收渔利的主意,不拿出点诚意来,趁早给我滚!”
姜寐一怔,没想到安逸竟会忽然撕破脸。传闻异血人的血有股奇特的芬芳,能引得蜂蝶流连不去,他为了证实那女人的身份,才故意割破她的手。安逸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拒不承认。但气归气,如安逸所说,他当日只承诺过若齐国助魏灭晋,他会献上十方地图,至于异血人、伏羲八卦,他确实一句没提。
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没打算将异血人的事透露半句,显然留着私心。若没有异血人和伏羲八卦,就算拿着十方地图,十方策也只是个空谈。
父皇是想得到十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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