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怀里,随手将手里另一样东西扔了出来。
“这个老货居然还有一个18岁的小妾,雪白_粉嫩的,居然抱着手饰盒不松手,当真是要钱不要命了。要不是大哥不让我们祸害女人,真想把她办了。我一刀就把这女人的耳朵割下来,她当时就吓傻了,哈哈,看着她的水灵灵的样子真有点下不去手呀,唉,真是可惜了。”黑衣人道。
钱松正在装死,忽然有一样东西打在自己前面不远,弹跳了两下,正落在自己鼻尖不远处,定睛一看,却是一只白白的耳朵,耳垂挂首饰的地方被刀野蛮切开了,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形状。那耳朵上沾着鲜血,还有许多泥土,这是少夫人的耳朵,钱松心中一惊,不由吸了一口气,不想那原本就流在口中的鲜血堵塞住了自己的气管,他猛烈咳嗽起来。
“二哥,这里有一个活的。”一个黑衣人拎着刀跑过来。
“宰了。”
钱松眼睁睁地看着一把刀自天空落下,正砍在自己的脖子上,奇怪,一点都不痛,胸口小腹的难受感觉也瞬间远去,原来死也没有那么可怕。钱松想着,黑暗一下子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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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特别漫长,小锅子就窝在树上,透过树叶,看着村里的一切,看着那些熟悉的人一个个死去,那些熟悉的房子一间间成为巨大的火炬,燃烧的火光照亮了整片的天空。
从那些烧着的房子里不时会跑出一两个人,全身都冒着火,或者被熏得乌黑,但一冲出来,很轻易地便被那些黑衣人发现了,结局都是一样,一刀毙命。
当村子里逐渐安静下来时,小锅子看到那些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向晒谷场围拢而来。有的人身上背着巨大的包袱,有的人牵着牛车,有的人驱赶着村里的牛羊,他们把所有的东西都装上车,小锅子还看到有人将自己家那四头白白肥肥的猪赶到了晒谷场,然后快速地杀死,丢上牛车。村里的牛车不够用,他们还把村民们运送肥料粮食的小推车也集中到一起来了,将很多包袱都堆在上面。有一个人毛手毛脚的,不小心将包袱弄散了,包袱里滚落下许多东西,有亮闪闪的盘子,有颜色漂亮的绸布,小锅子甚至还看到了私塾王先生的那方黑乎乎的砚台。这砚台是王先生最为珍惜的东西,每次用完,他都会用水洗干净,拿布擦拭干净,然后包起来,妥善放起来。听先生说,这砚台是当年他的一位学生送的,那学生后来考中了举人,外放某地当了一县的主薄。这砚台就是学生在外出当官时买来敬献给老师的,石质细腻,下墨柔而不滑,坚而不涩,先生从来都不让学生碰一下,然而现在,它和那些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混杂在一起,碰来撞去,先生看了一定会心痛不已。
黑衣人不停忙碌着,穿梭往来,小锅子数了一下,大约总共有50多人,一色的黑衣短衫,黑色长裤,布帕蒙面,那个白天和自己一起闲逛全村的胖子就在里面,看地位还不太低,时常下着命令,让别的黑衣人加快速度。坐在石辗上的那个矮壮的家伙一定是这里所有人的头领,小锅子很肯定,因为所有人都在听他的指令,包括张胖子,面对这家伙时,也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这个人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但坐在那里,如同一尊石像,全身都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眼神犀利,他只是无意识地从小锅子所在的那棵树上划过,小锅子就觉得全身冰冷,仿佛被一头凶猛的狮子盯住,动弹不得。
头领轻轻拭着刀,那把刀弯而狭长,像一汪清水,映照着四周燃烧的火光,仿佛有一个精灵在上面跳跃。
大约在四更天时,这群黑衣人赶着牛车,推着小推车,将所有战利品都运走了,穿过小桥,先向南,走到小路的尽头,然后向东一拐,长长的火把队伍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再也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