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小弟。”小胖子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急急转身到书包里翻找,找出一包果干放到小锅子的手上,拉着小锅子的手,胖胖的脸凑了过来,满脸喜悦地说:“小弟呀,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你来找我,我都能帮你摆平,放心,有大哥在,什么都没有问题。”说完,大屁股一扭就咚咚地跑开了,似乎想找人炫耀一番。走得很远子,隐约传来一声大笑:“哈哈,我有小弟了,我有小弟了……”
小锅子手捧着果干,有些困惑,怎么就成别人小弟了,还是成了一个小胖子的小弟,这感觉不太真实呀,看小胖子最后的表情和行为,貌似这事有点儿……。
自己不会是上当了吧?
抬头看看天,时间也不早了,小锅子回转过来,向张教授房间走去,张教授跟自己说过,洗了澡之后去找他,现在大概等久了。
小锅子边走边看书院的风景,书院很幽静,坐落于镇子的西北角,整个仙岩镇的地势是西高东低,西边连接着无数山脉,东边却是一片平原,阡陌纵横,水田密布。镇子就处在山与平原的交接处,因此小镇便错落有致,有高有低。书院的选扯很好,内里有土山丘陵,有小桥流水,也不知道原来就是如此,还是后来人工修成,站在高处,可以俯视全镇景况,一览无余。
一进书院大门,便见一巨大假山,全部有太湖石砌成,其骨清秀,其形特立,每有风过,穿窍而过,似乎如同大军长号齐鸣一般,低沉浑厚,令不不由精神一振。
转过假山,便见几处大的房舍,这是学生们的教室,教室的左侧沿院墙一排是学生的寝舍,最右侧是学院里帮工的住处,老师的住处在最北边,也就是书院的最里面,整排立于山坡之上,从那里可以俯视整个书院,大有一览众山小之意,紧临教师的住处,还有一些临时的客房,大都是为外地前来书院讲学的教授准备的。张教授的房间就在教师宿舍的右起第三间。
张教授的窗户开着,可以从外直接看到里面的摆设,张教授房里并没有太多东西,正对窗户的是一张大的桌子,那是张教授的书桌,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此时,张教授正手持一杆羊毫大笔,在一张洁白的宣纸上作画,画的却是一片荷塘,塘中有莲叶几张,莲花两朵,花上还停留着两只黑色的蜻蜓,当真是栩栩如生。张教授画一会儿就会停笔思索一下,然后在某处勾一下,再在另一处描两笔。神态自然,沉浸其中,怡然自乐。
桌子侧方有一个大的书柜,里面排放着不少书籍,书柜旁放着一个白色的坛子,插着几卷画轴。屋里陈设当真是既简洁又清爽,充满了书香之气。
小锅子怕打扰了先生,悄悄地走进房间,站在先生的后方,好奇地看先生画画,先生的笔好象有魔力,在纸上随意一抹,东一下西一下,明明落笔下去是黑乎乎一团,但四五笔之后,就完全成了另一副模样,那荷叶便显露了出来,甚至还可以看到荷叶上的纹路,水下的游鱼。
荷塘是小锅子非常熟悉的,每年夏天,他都喜欢在村前的那个开满荷花的河里游泳,下雨时用荷叶遮过雨,饥饿时吃过莲蓬的籽。但他只看过现实的荷塘,从未看过画在纸上的,先生画的让他感觉很熟悉,但又很陌生,仿佛跟记忆里的一样,但又完全不一样。小锅子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好。
先生画完了,捻着胡须看了看作品,颇为满意,正准备构思一首诗题于画上,忽然看到小锅子站在身后,吓了一跳,嗔怪道:“以后进门一定要敲门而入,得到允许方可入内,不可如此随意,更不可悄然而入。”
小锅子想辩解,但抬头看了一眼先生,又低下头去,回答一声:“是,先生。”
先生举着笔,构思着诗句,眼睛看着画,嘴里随意问道:“刚才去哪里了?在书院可还习惯?”
小锅子嗫嚅道:“书院很好,刚才在假山那里玩了一下,拜了一位大哥。”
“噢……嗯?”张教授随口答应了一声,忽然觉得不对劲,回头向着小锅子,“拜了大哥?怎么一来就跟那些坏学生混到一起去了?是不是那个王勇逼你的?当真是岂有此理。”
“不是王勇……”小锅子怯怯回答。
“那一定是刘智,这些臭小子,年纪轻轻,就天天拉帮结派,不好好读书,真不让人省心。小锅子,你别怕他们,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的,你以后别跟他们混在一起,对你不好,年轻的时候要多学习知识,不能将时光白白耗费,知道了吗?”教授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
“知道了,先生,但我拜的大哥是曹曦文。”小锅子扭捏着承认道。
“啥?曹曦文?你说的是曹曦文,那个小胖子?哈哈,哈哈,哈哈哈……”教授大声笑了起来。
小锅子一脸无辜地看着教授,心中愈发肯定,这次拜大哥,自己真的好象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