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他努力想站起来,不想刚站了一点,背上就感觉蚊帐一拉,人又跌跌撞撞摔向地面,将脸盘架撞得翻倒在地,叮叮当当满屋子乱滚,惊得教授嘴角直抽。
好不容易把小锅子从蚊帐里剥出来,累得一身是汗,教授靠在椅上呼呼喘着粗气,目露凶光,瞪着小锅子。
小锅子知道闯祸了,缩着脑袋,胡乱将衣服向身上一裹,边擦着眼屎边小声对教授说:“先生,对不起。”
“昨日不是跟你说过,每日辰时,你都要给我准备好早餐,今日的早餐呢?”教授问道。
“啊?!我,我现在去买。”小锅子汗刷的一下子就下来了。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真不习惯服侍别人。
“算了,赶紧洗漱一下,我们出去吃。明日不可如此,知道了吗。”教授严厉道。
“知道了。”小锅子怯生生地回答。
吃罢早饭,先生上课去了,小锅子就在房间里打扫卫生,收纳整理,忙得满头是汗,大约一个时辰后,一切都被收拾停当,小锅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中泛起一阵得意。
现在时间还早,我该干什么去呢?
看书?不,以后有的是时间,不着急。
逛街?人生地不熟的,手里又没钱,不去。
哎,对了,去找小胖子,这认大哥的事必须尽快找他说清楚,就算他是在上课,我也可以在教室外面边听边等,张教授不是说了吗,我是可以旁听的。
就这么办。小锅子一跃而起,直奔教舍。
书院的教舍其实并不多,也就四五个,每个都是一大间宽敞的房子,所以找起来也容易,小锅子偷偷摸摸走到第一个教舍前面,张头探脑看了半天,没有发现胖子,里面大多是成年的学生,年纪最轻的也有20多岁了,有一个教授在上面讲课,摇头晃脑,抑扬顿挫,说的每个字都应该是当地话,但连起来,一句话也不懂,全是之乎者也的,跟讲天书一般。听了半天,实在无趣,而台下众人,似乎一个个都是一副陶醉模样,实在是不明所以,小锅子摇摇头,便走向下一橦教舍。
第二个教舍里倒是有一些小孩子,但依然没找到小胖子,小锅子不作停留,直奔第三个教舍而去。
小锅子悄悄趴在教室的窗边向里张望,一眼就看到张教授正举着一本作业在那里挥舞,唾沫横飞,大声说话,貌似很生气似的。这个教授,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火气,早上一起床就肝火旺盛,狠狠训了自己一顿,现在又这样火气四冒,看来他真的需要泄泄火了,小锅子腹中暗诽,不敢靠得太近,只好在窗下转身坐下,竖起耳朵听教授说什么。
“你们在学院都学习了好几年了,居然到现在连一篇完整的文章都写不出来,心都用到哪里去了?一个个写出来胡言乱语,狗屁不通,让人无法卒读。刘智,你说,你写的叫文章吗?大家听听:我们要孝顺,不孝的人就是猪,就是狗,而且是猪狗不如……,这简直有辱斯文,你有一点文采好不好,把作文当骂街呢?……还有你,曹曦文,干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你就写得好吗?你看你写的:吾尝闻,尧舜以降,以孝为先,嗯,这句还行,说得过去,你再看下面:贤来米儒,莫未以仕为本,以礼伪角,以教伪尊。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哪国的语言?”张教授鼻息咻咻。
小锅子听到教授讲到了小胖子的名字,赶紧又趴回窗口,顺着窗下的缝隙向里张望,果真发现小胖子,正坐在教授的手边,被教授用书本指着脸,他不停地用袖子擦着头上的汗,脸上开始全是害怕,听老师读了应该说是,却变成了一片迷茫。
“先,先,先生,这后面好,好象不是我写的,我怎么不记得写过这个。”小胖子颤抖着说。
“你还狡辩,你看看这不是你的作业吗?”教授将作业摔到小胖子的书桌了。周围的学生一个个幸灾乐祸,嘻嘻直乐。
小胖子颤抖着将作业本拿起来,翻开一瞧,不禁悲从中来:“先生,我,我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