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椅子,请县丞坐下。王县丞冷吭了一声,一撩袍子坐了下去。然后瞪着那两个捕快,冷声道,“说说,是怎么回事。”
一个年纪约三十出头的汉子上前一步,向县丞施了一礼:“启禀老爷,今天我按老爷吩咐,在街上揖查倭寇,一户一户查过来的,查到三江镖局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人在搜,因为老爷吩咐过,我们每一群人负责一片区域,各司其职,所以卑职很奇怪,就想问一下进来的这些民壮究竟是谁指挥的,为何会越过自已职权区域到我这里搜索,谁知这个张捕快却批评我们搜索太过缓慢,放过重要线索,所以才争执起来,不想他们居然还动手打人,简直欺人太甚。”
王县丞指着另一个捕快模样的人问:“他说的可是事实?你给我解释清楚。”
那个捕快向前一步,躬身施了一礼,然后说:“启禀老爷,小人原本负责街对面这片区域的搜查任务,但搜查半途,忽然有一个民壮说看到三江镖局里有几个鬼鬼崇崇的家伙,恐是倭寇,希望我们赶紧去看一下,于是我就带着民壮过来查看,谁知刚进门一会,还来不及搜查,这位王捕快就进来了,出言不逊地说让我们滚开,说此地是他们负责的,无需我们在此碍手碍脚,小人辩驳几句,让他们以大局为重,但他言词极难入耳,这才起了争执,请大人怪罪。”
“是你干涉查案,越区搜索,现在却倒打一耙,真是岂有此理。”王捕快高叫道。
“是你不顾大局,不知查案,只知争斗,心胸狭窄……”张捕快说。
……
“好了,都给我住嘴。”王县丞气得混身发抖,“你们平时勾心斗角也就罢了,今日查办倭寇,如此大事,你们还大打出手,当真岂有此理,如若因为你们的争斗,而使倭寇逃脱,你们罪无可恕,我定要严加惩治。”
“是。”两位捕快躬身答应,不过依然是一副互不服气的模样,看样子原先就可能有不少积冤。
那个镖头听得两位捕快汇报完毕,忙一脸带笑地走上前来,对县丞恭敬一礼道:“县官老爷,几位官差在我院里受了伤,虽非是我镖局人所伤,但镖局也责无旁贷,所有汤药费用,尽管算在镖局头上,但刚才那位捕头老爷说我们这里藏有坏人,当真是冤枉,还请县官老爷好好搜查一番,我镖局虽然做的是小本生意,但通匪的罪名可不敢沾上,如若受到诬告,还请官老爷还一个清白。”
“查当然是要查的,全镇任何一处都不能放过。三山,你带人去给我查一下镖局内外,不可放过一个暗角。”王县丞对身边一个大汉说。
“遵命。”大汉点了一些民壮就进了宅子。
县丞忽然想起了一事,转头对张捕头问道:“你刚才说有人告密说三江镖局里有可疑人员,告密者何在?是否可信?”
张捕头回头在人群里找了找,忽然脸色一变,大叫道:“老爷,那人不见了,我并不认识他。”
“那你如何确定他说的就是真话?”县丞几欲暴怒。
“只有要一线线索,都必须认真查证,老爷,我难道不该这么做?”张捕头脖子一梗,居然还是个犟人。
“咳咳,你,你……”县丞气得脸皮发紫。
“不好了,太白居走水了。”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大哗,令县丞吃了一惊,急急走出门外,却见本地的酒店太白居那边火光熊熊,不少人正在拎着水桶水盆灭火,现场嘈杂混乱一片。
“报老爷,镖局搜查完毕,未发现可疑人员。”派出去的那个叫三山的汉子回报道。
“张捕头,王捕头,你们继续搜索自己范围内的区域,不可越界,如有事情,也不可互相推诿,如再出差错,你们就全部回家种田去吧,三山,你带一些民壮去救火。我说这位镖头,本官在此搜索倭寇,只要有一丝可疑,就不可放过,如今有人举报你处有疑问,我手下人前来查看,并无不妥,至于还你的清白一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还请你约束好自己的手下,协助本官办案,你的清白是你自己来证明的,不是我凭口说的,你可知晓?其它人,跟我回驿馆。”王县丞吩咐道。
“遵命”几人低头领命。
“是。”镖头脸上一红,低下头去。
待将太白居的大火扑灭之后,县丞拖着疲惫的身子,瘫坐在驿馆的椅子上,整理一夜的线索,只觉得无比头痛。忽然外间兴冲冲跑来一个民壮,远远对县丞大叫道:“老爷,老爷,城东发现两个可疑人影,刘捕头正在追捕,张捕头听到消息之后正在向那边合围,据说十有八_九就是倭寇。”
“当真?”王县丞一听,不禁喜出望外,今天一夜的折腾,让他有些筋疲力尽,本已不抱希望了,不想惊喜却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