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你才傻!”回过神的夕月拍开他的手,见面前的人笑如春山,犹豫地开口问道:“你……我带你离开又打乱了你的计划,真没生气?”
鼬的墨瞳流转出几道暗芒消逝于眼角,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缓缓回道:“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从当年我们相处的那段时间,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因为你关心我而生你的气,那我岂不是更应该责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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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有木尺爷爷的治疗和对乌尔奇奥拉的压榨,鼬在对战时受的伤已基本痊愈。
只不过据木尺爷爷说,鼬现在的外伤和状况看起来是好了,但他身体内部的一些东西还需要长时间的调理,除非有先进的医疗技术,才可以让他能挺过调理的漫长时间。
夕月一直担心鼬的状况,但他好似全然不在意的样子,除了在木尺爷爷家做治疗,其余的时间,他都会和她一起在小镇上游玩,品尝不同的风味小吃,两个人说说笑笑,倒真像回到了当年还在木叶时的时光。
而这几天,最不高兴的要数乌尔奇奥拉了。
本来只答应了一次电击治疗,没想到木尺爷爷觉得效果不错又新鲜,非让夕月将他劝说的天天给鼬做一次免费治疗,好在每次弄完夕月都会哄哄他,倒也气得快,消得也快。
吃完晚餐,两人走在阑珊的街道上消食,夕月倏地见到被昏暗的灯光照出一片虚影的鼬,目光沉肆又触目,促然开口,“呐,鼬,你还要去见佐助吗?”
鼬在经过一片黑暗时,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待渐渐走出来阴影,面上又一派淡定,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也许会。”
回到木尺爷爷家中,鼬叫住准备回房休息的夕月,宠溺地拍了拍他的头,道了声“晚安”,转身进到自己的房间。
万阑俱寂的夜,静谧而详和。
夕月幽幽睁开眼,看着弥漫在房间里的淡淡烟丝,从床上站起身,走到窗台前,看着那个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褐瞳中冥火焚燃簇动蔓延。
将早已准备好的字条和钱放在客厅的餐桌上,环视了眼住了许多天的小屋,她霍然转身离开。
当在几公里外的树林里找到那个傻愣愣凝着篝火,连最基本的防范意识都没有的人时,夕月原本郁积的怒气就那么消散了。
她一步步走到他的对面坐下,燃起身上的白色火焰,让自己和他一同包裹在一片温暖当中。
鼬缓缓抬头,就陷入了一双千彩幻色的重瞳里,忆起自己之前的动作,他自嘲地笑了笑,颓然靠向背后的树干,一手遮挡住快要废掉的眼,声音喑哑暗沉地开口道。
“让我单独去,好吗?我还有想要完成的……”
“宇智波鼬。”夕月打断他的话。
第一次连名带姓叫出的名字,让鼬微微一愣放下手,直直看向那双眼。听着她清冷又淡漠的开口,不知为何,他的心底五味杂陈,抽动得厉害。
“宇智波家族的事,你想让佐助成长的事,你背负了止水和木叶和平的事,我都知道。
我阻止不了你所做的一切,也不能感同身受你的沉重和悲哀,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曾经有个人和你一同数过天上的星,陪你练习过近身格斗,在你有心事的时候把床让给你休息……”
鼬听到这儿,不由想笑,可见她一副淡淡的模样,勾起的唇角又瞬间垮下。
“你经过过第三次忍者大战,见证过家族的背叛,手染过无数的鲜血。
你从小到大被称为天才,因为早熟,你在很小的时候就懂得辨别是非。你可以狠下心灭族只为让佐助活着,你可以大无畏牺牲自己,只为让佐助变强到不被任何人利用和伤害,可你做了这么多,有哪一次是为了你自己?
你活了那么多年,有没有想过,在这个世上不止你疼爱怜惜你的弟弟,也会有人心疼你?
你那么坚定的赴死,可有想过在乎你的人的感受?你做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其实可以用别的方式和手段来完成你的想法,为什么非要走到一个强迫自己到极致的极端?!
你以为我找准时机把你从战场上转移出来,是为了让你再去牺牲掉自己?是你脑子进水了还是我脑子进水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管你宇智波鼬还能活多久,从我丢掉你的戒指把你转移出来的那一刻,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现在,不管你想要再做什么,我来替你完成。”
鼬隔着明灭的火光看不清她的容颜,但那隐隐现在白色流焰中的人和话语,却让他头一次生出可以依靠或者信任的感觉。
“你……”
“你身体不好还是先休息吧,我来守夜。明天我带你去找佐助,他身上有我留下了印记,很快就能找到,不过你不能当面见他,因为你死了的消息我已经放出,想必木叶已经知道。”
见鼬脸上出现动容,夕月不紧不慢道:“等替你完成了你之前想做的事,把以前我给你的止水的眼睛舀出来,木尺爷爷说可以用它试试。我希望你能好起来,我想,如果止水还在的话,也一定希望你能好起来。”
“所以,从今往后,你只是名叫鼬的人,仅此而已。”